研究完地雷,火铳谢宁就没再碰。
即便回村他都没去鼓捣。
这次出远门,他也不知怎地,突然想把这东西带上。
“行!大利哥我知道了。”谢宁拍了拍箱子道。
数九寒天,车里放了架了炭盆,就这谢宁还怕许婉冷到,一个劲地往她手里塞汤婆子。
谢大利瞧着他那没出息的样,神情别扭地道:“嗯……那个谢宁啊……”
谢宁抬头,“什么?”
“咳……”谢大利说:“那个,方才柱子哥说,你要是过得不好就回来……我、我跟我爹,也是一个意思,咱是一块长大的兄弟,你要是在外头过得不痛快,我也能养活你一家老小!”
谢宁:“……”
怎么一个两个都不盼着他好,要来养活他一家老小!
他谢宁有钱着呢好吧!
码头上。
武成王公子进京,阵仗可是不小,光是送行的家丁就站了一排,更不要说随扈一堆的武成王夫妻,谢宁到的时候,码头上一排的人,席凯、季俊山等人已经在等着了。
他们这一行人全是西北刚冒出头的人才。
官府书院想不重视都不行。
“老师!”谢宁下车先给廖吉昌行了个礼,许婉带着围帽紧随其后,“学生这趟远门要半年,您与师娘在家照顾好身体,切莫太过操劳!”
“进京以后功课要紧,你性子顽皮切莫倦怠,要守住本心,为师给你取字退之,望你时刻警醒,切莫鲁莽行事!”廖吉昌此时看向谢宁的目光柔和一片,“我跟你师娘在家有人伺候,出门在外照顾好妻小,你可知道!”
相处半年多。
廖吉昌还从未对他如此叮嘱。
谢宁顿时内心触动,“学生知道了。”
“知道就好,为师知道你聪颖,这几个名帖都是为师的故交,在京城若是遇上事可去找他们,看在为师的面子上他们都会出手相帮。”廖吉昌将小包裹放在谢宁手里,另外一个名帖单独递给他,“帝师付老想必你听说过,这是他的名帖,是他离开云州时要我给你的。”
谢宁闻言一愣。
三朝帝师付博先?
“老师……付老……”谢宁有些怔愣。
文坛皆知,付博先年轻时曾放下豪言,此生只做帝师,他为本次西北乡试主考,却主动留了名帖给他一个年轻解元?
廖吉昌却道:“师父,师父,为师,为父,不一定非得一个,好孩子,要是付老能看得上你,你不用顾及我,只管拜入他的门下好好学,知道吗?”
厚厚一沓名帖拿在手中,沉甸甸的全是心意。
拜别恩师。
谢宁又给武成王夫妻行了礼,这才扶着穿戴严实的许婉登船。
船为李家最大的商船,上下一共四层,住下几百人不在话下。
谢宁他们住在上面两层,护卫家丁住在下面船舱,本以为水路免去马车颠簸能舒服许多,却不想,谢宁开船后半个时辰就开吐,吐得胆汁都要出来了,他光顾着媳妇是否舒坦了,压根没想到自己这副身体竟然晕船!
五天水路,谢宁几乎赖在床上度过。
连船舱都没出。
以至于,船只抵达凤州的时候,他才知道这一行一共来了多少举人。
云州府举荐的五位举人,算上他们前五名,还有赵斌,竟然一次全来了!
两只脚踏上坚实的大地,谢宁才感觉自己的魂回来了。
乡试第五名潘家俊主动跟他打招呼的时候,谢宁还反着胃,嘴里疯狂分泌酸水。
“谢兄,之前只是白城关帝庙遥遥见过一面,没来及正式介绍,我乃云州府潘……”
“呕……”
潘家俊一句话没说完,谢宁偏头就吐了一地。
谢宁心知,卢薛两家与他有仇,但出门在外不是积怨的时候,况且人家还主动来打招呼,谢宁扶着周洪一的手臂,忍者难受道:“潘兄……”
“呕……”
又是没忍住一顿吐。
吐的潘家俊脸都白了。
什么意思!
早不吐晚不吐,到了他来主动结交就吐个不停。
李成勇走过来噗嗤笑道:“家俊兄,你别搭理他,他娘子怀孕,可能被传染了!不是冲着你!”
“呕……”
谢宁边吐边朝潘家俊摆手点头。
赞同的意思十分明显。
潘家俊明显有些失落,“那好吧,我晚些再来打搅谢兄,希望谢兄到时候别在这么吐了!”
味道实在是不好闻!
在船上虽然大家行进时间一致,但下船之后贫富差距就明显拉开,李成勇、赵斌这种富家少爷身娇肉贵,到了凤州就在武成王府的别苑住了下来,说是在船上吃了大罪,得好好修养一番才行。
谢宁对此简直再赞成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