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保你一人平安,已经是老夫的全力,你还想将你儿子也一并带走?”
杨文忠冷笑道,“告诉你,陛下已经下了圣旨,林千钧不仅当初假死欺君,此次更是勾结四明山土匪,罪无可赦。”
“你若是想保你儿子,那就等着和你儿子一起下黄泉吧!”
林承方吞了口唾沫,心中挣扎许久,颤声道,“杨相国,我……我知错了……”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只要在下能度过此次劫难,日后如有翻身之日,一定赴汤蹈火报答相国恩情!”
杨文忠这才欣慰笑着点了点头,上前出手搀扶。
“承方,起来吧。”
扶起林承方的同时,杨文忠从怀中取出一袋银元,塞到他的手中。
“这些银子你拿着,留在路上做盘缠。”
“老夫也不图你的报答,到了江南之后,好好过日子便是。”
说罢,杨文忠对门外的车夫说道:“严翼,你立刻送林将军,从西门出城,前往护城河。”
“务必要保林将军周全,亲眼目送林将军上船之后,再回来见我。”
“是。”
车夫重重点了点头,抱拳道,“林将军,请。”
“相国恩情,没齿难忘!”
林承方感激道,“在下就此别过,请相国多加保重。”
说罢,林承方便带着银元,坐上黄包车,被严翼拉出相府。
……
杨文忠所言不错,西城守将于宽确实对他忠心耿耿。
原本城门处,刚刚立好路卡,增设了二百余守兵。
但严翼到后,仅仅出示了一枚令牌,于宽便立刻下令放行,根本没有检查坐在车上的是何人。
出了城之后,严翼护送着林承方直奔护城河而去,一路畅通无阻。
来到护城河,严翼停下黄包车,恭敬道,“林将军,到了,请下车吧。”
“兄弟,多谢了。”
林承方从车上下来,随手取出一枚银元抛给严翼。
然而,看向面前的护城河,河面上却一片空空如也,根本不见一条船的影子。
林承方左顾右盼张望了半天,都没有寻到船只所在,疑惑道,“兄弟,杨相国说为我准备好的船只何在?”
然而,当他转头一看,却见严翼一改方才满脸淳朴憨厚的模样。
浑身杀气腾腾,嘴角勾起一抹渗人的狞笑,不紧不慢从腰间抽出匕首。
“林将军,别急,在下这就送你上路。”
“什么?!”
林承方瞳孔骤然一缩,浑身剧烈颤抖起来。
严翼直接猛扑而出,将他压倒在地,刀锋狠狠刺向他的咽喉。
林承方强压惊恐,紧紧抓着严翼的手腕,使得匕首停在自己的喉结上方。
作为当朝三品威远将军,昔日秦擎苍的副将,林承方也是有些武功在身上。
此时紧咬槽牙,额头一根根青筋暴起,使出吃奶的力气,勉强和严翼陷入僵持。
“兄弟,有话好商量……”
林承方嘶哑道,“杨文忠给你多少好处,让你了结我的性命?”
“你高抬贵手放我一马,我若日后能翻身,一定会报答你……”
严翼嘴角微微上扬,戏谑笑道,“林将军,你以为谁都和你一般势力吗?”
“我为杨相国办事,从来不图回报。”
说着,严翼不紧不慢张开嘴,舌尖在牙齿上捋过一圈。
林承方两眼死死盯着严翼手中的匕首,全部注意力都在刀尖之上。
突然他余光瞥见,严翼的口中闪烁起一点寒芒。
下一秒,只听扑哧一声。
严翼口中藏着一枚拇指长短的吹筒,不紧不慢叼在嘴上。
一记锋利的吹箭,直接刺穿了林承方的眉心。
“你……”
林承方满脸难以置信的惊恐,浑身瞬间瘫软无力。
嘴角溢出一抹猩红的鲜血,瞳孔渐渐涣散,当场气绝身亡。
……
次日,早朝之际。
群臣齐聚于华阳殿外,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今日令群臣议论的话题,只有一件事。
那就是,杨文忠竟然没有来。
“杨相国这些年来,可是从未耽搁过早朝。”
“每日早朝的第一本,都非他莫属。”
“即便是身体抱恙,都要坚持抱病前来。”
“怎么今天,竟然没有来。”
有些人忍不住议论道,“杨相国今日没来,不会和昨夜的事有关吧?”
“昨夜?昨夜出什么事了吗?”
“怎么,你不知道吗?”
“秦御史奉陛下之命,前往四明山剿匪。”
“仅仅只用了一天的光景,不仅剿灭了朝廷多次派兵都难以拔除的四明山匪徒,还抓住了林承方之子林千钧暗通土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