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几乎是惊叫出声:“啥,五毛钱?你咋不去抢呢?我这可是八十块钱从别人手里收来的,你买我五毛钱?开玩笑呢?”
这么讨价还价,张凤珍早就烦了,她拉着冷秋月就要走,她小声跟冷秋月嘀咕:“别跟他讲了,我瞧着他不太精神的样子,一个腌菜的坛子,他花八十块钱买,正常人能干出这种缺根弦的事情吗?”
冷秋月点点头,心想这话说的没错。
反倒是中年男人满头的黑线,他心想这位大妹子你说别人坏话的时候能不能小声点?
你这声音,我可一个字都没落的都听见了。
其实这个坛子中年男人是花了八分钱从一个农户的手里买到的。
当时他觉得这个坛子线条圆润,很像古董。
但是没想到买回家在阳光下一照才发现,这根本就是个不值钱的普通坛子,坛子口沿边上的黑漆都裂缝了。
不过好在八分钱买的东西,怎么卖他都不可能吃亏。
眼看着冷秋月就要去别的摊位上了,中年男人连忙叫住她:“小同志,小同志你先别走。这么着吧,你再给加点钱,五毛钱实在是太低了。”
冷秋月摇摇头:“我去买个新坛子也就五毛钱,我还是去买个新坛子吧。”
说着就要走。
中年男人连忙叫住她:“给你给你。一手交货一手交钱。”
冷秋月从兜里掏出五毛钱,递给中年男人。
又从中年男人手里接过坛子。抱在怀里。
张凤珍道:“买个新的多好。”
冷秋月抱着坛子笑道:“我觉得这个坛子的线条挺漂亮的,反正咱们装辣椒酱也需要个不大不小的坛子,就用它呗。”
张凤珍点头应下,心想回去得好好把这个坛子刷一刷,否则这么脏的坛子怎么用啊。
两个人回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了。
张凤珍在厨房做饭,冷秋月就用煤气炉在院子里做辣椒酱。
做辣椒酱的时候辣椒的辣味太呛人,所以最好在院子里做。
今天晚上张凤珍烀的地瓜跟土豆。
又熬了一锅小米粥。
喝着小米粥吃着地瓜或者土豆,在这个年代,已经算是很好的生活了。
张凤珍烀好地瓜跟的土豆后,拎着刚才在旧货市场买的坛子在院子里拿着刷子刷坛子。
正在这时,外面响起敲门声。
冷秋月将泡好的辣椒放进油锅里,将煤球炉的进风口关到一半,起身去开门。
张凤珍正坐在小马扎上一只手拿着刷子一只手拿着坛子用力的刷着,听到敲门声,她笑着说:“一定是妹夫来了。”
冷秋月打开门闩,却发现站在门口的人居然是肖一峰。
肖一峰站在门口,笑的时候露出一排大白眼。
他一手拎着一个煤气炉,笑着对冷秋月说:“嫂子,瞧我带什么来了?”
张凤珍听到声音,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头道:“是肖同志来了?”
肖一峰一手拎着一个煤球炉走进来,笑着扬声道:“大嫂,是我。您这是在干嘛呢?”
张凤珍用刷子指着地上的坛子,说道:“把这新买坛子洗刷一下,刚跟你秋月嫂子一起从旧货市场上买回来的。当家的,你赶紧出来,肖同志来了。”
冷建国今天也没闲着,他吃完中午饭就骑着自行车去城乡结合部割柳枝去了。
冷建国是个手艺人,不仅能编织各种箩筐、背篓、篮子,甚至连桌子椅子都能用柳枝编出来。
这会儿冷建国正在客厅里处理新割回来的柳枝呢。
听到张凤珍说肖一峰来了,冷建国连忙放下了手中的工具,从正房的客厅里走出来。
冷秋月已经接过了肖一峰手上的煤球炉,笑着对冷建国说:“哥,肖同志给咱们送来了两个煤球炉。”
肖一峰笑着说:“今天早上看冷大哥自己做煤气炉,我回家正好发现这两个被堆在犄角旮旯的煤球炉,反正放在那里也用不着,就给你们拿来了。”
冷建国笑道:“你有心了,正好,吃过饭了吗?没吃的话,跟我们一起吃吧,你秋月嫂子正在做辣椒酱,你嫂子烀了地瓜跟土豆,蘸着辣椒酱,那风味那是一绝。”
肖一峰摆摆手:“今天晚上就不留在这里吃饭了,我朋友还在巷子口等着我呢。”
话音刚落,就听到张凤珍抱怨道:“小妹,咱们今天被那奸商给骗了!”
冷秋月走过去探头问:“怎么了?”
张凤珍将手中的坛子举到冷秋月的面前,说道:“你瞧瞧这坛子,上面的一层漆全掉了!”
张凤珍说这话的时候,还不忘又用指甲盖用力的刮了刮。
正好露出了里面的烟土色。
张凤珍正要再用力的刮几下,却听到肖一峰大叫一声:“嫂子,你别动。”
张凤珍一愣:“咋了?”
肖一峰走过来接过张凤珍手上的坛子,放在眼前仔细的端详了着。
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