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丹手中的冰糖葫芦都差点吓掉了,诧异的朝着李保海看去,正好看到李保海朝着自己眨了下眼。
“沈丹,你说是不是?”
见沈丹没反应,李保海又追了一句,“丹丹,想啥呢,问你话。”
丹丹?
“哦哦。”
沈丹回过神来,脸上莫名的发热,掩饰般扭头朝着黄大山道。
“哥,放着也是放着,卖给他们算了吧,这我朋友,国营饭店上班的,就之前我提来的蒸腊肠和肉夹馍,都是找他给我留的,今儿的笋包也是他给我留的,你便宜些嘛。”
说着,沈丹拉着黄大山的手撒娇般晃了晃,“哥,15吧。”
李保军瞪圆了眼睛,见鬼似的扭头去看李保海。
“我刚才还价多少来的?”他声音带着怀疑。
李保海有点迟疑,“你刚才好像,说38来着?”
他也不敢确定了,他们跟黄大山砍两块,好家伙,这沈丹上去一刀就砍到了膝盖上,果然是他真兄弟,不枉他经常给这小胖子留吃的。
黄大山脸皮也抽了抽,“丹丹,你听错了,他们说三十八,既然是你的朋友,三十八就三十八。”
沈丹一跺脚,“哥,我之前还跟他们说不要钱呢,你这不是下我面子吗?一人退一步,20,就这么定了。”
“真不行。”
“那就28,哥,好不好嘛~”
黄大山目光从馋表妹脸上到李保海脸上,就这么来回打了好几个转,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他同意了。
“行,28就28。”黄大山指李保海,这几天你有空就过来监工,对了,那玻璃,后面我量好尺寸写下来,让丹丹给你送去,你去玻璃厂买了送过来,我直接给你们装进去,毕竟干这一行我还是专业些。”
李保海几人大喜,“行行,谢谢大哥了。”
从黄家出来,李保海一边走一边朝着沈丹道,“大馋丫头,还得是你,明儿有糯米蒸排骨,我偷偷给你留一份,你下班了早点过来,带够钱,糯米蒸排骨一块四呢。”
沈丹点点头,“行,要我来晚了,你一定得给我留一份出来,千万别卖光了。”
送走李家兄弟,黄大山看着倒回来的表妹满脸复杂。
他抬起下巴,朝着李保海的背影点了一下,“咋回事啊?”
沈丹结结巴巴道,“啥怎么回事?就,就认识的。”
黄大山不信,“只是认识的?咋认识的啊?”
沈丹听出表哥语气重的调侃,红着脸一跺脚,“哼,我不跟你说。”
另外一边,李保军也在问李保海,“老四,不错啊你这朋友,咋认识的啊?”
李保海笑道,“嗨,那就是个大馋丫头,下班急急忙忙上我们饭店买肉包,听到没有了,站门口抹眼泪,一边哭一边骂领导留她干活,害她没吃上肉包子,我看她哭的那么惨,好像天都要塌了,就把买给赵芳秀的包子分了她一个,结果你猜怎么着。
后面她就缠上我了,每天上班路过国营饭店先看看我们饭店挂出来的牌子,要看到有喜欢吃的,就让我给她留,啥玩意她都想吃,我都怀疑她赚那点工资,根本不够她吃进肚子。
今儿早上看着中午有笋包,怕下班买不到,早早就把钱给我了,让我给她留出来,啧啧啧,这馋丫头,以后谁娶了她,可要累死了,吃都要被她吃穷。”
红狗笑道,“那是福气,就这时候,谁家能这么放开肚子吃,证明她家条件就不差。”
……
梁晓被公安同志以寻衅滋事妨碍公务的罪名关了四天,被捞出来又病了几天,等再次来到阳家巷子的时候,整个人跟上次比瘦了一圈。
尽管知道事情已经没有回转的余地了,但她还是不甘心,宁春雷只不过是搪瓷厂的一名普通职工,而且比自己大了十一二岁,要不是因为这座大宅子,以梁晓的条件,她绝不可能嫁给宁春雷的。
但现在,她孩子生了三了,年纪也大了,房子没了,竹篮打水一场空,她怎么能甘心。
宁春雷一个月工资才四十来块,梁晓没有工作,租个房子再养一家子,这四十来块只能紧巴巴的过着。
听到这房子被宁锦武那个贱种卖了六七千,一想到这么一大笔钱从自己手心溜走了,梁晓就心口抽疼,宁春雷那个窝囊废跟自己承诺过的,这些都应该属于自己孩子的。
“你们又来干啥?”李保军目光不善的看着宁春雷夫妻以及梁家人。
红狗黑呆几个也一脸煞气的站在李保军身后,“咋了,活腻了,找事找到大军头上了?”
宁春雷硬着头皮道,“我们不是来找事的,我们是来搬我们东西的,房子卖了,但那些个大件家具啥的,你们上次没给我们搬出来。”
李保军双手抱胸,“这里没有你们的东西,连厨房用剩那十几个蜂窝煤都让你们搬走了,还哪来你们的东西,那茅坑里面的屎吗?那玩意你们想担走就自己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