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点后，烤鸭店打折处理卖十二块钱时，才舍得买上一只解馋。
    今天……
    沈岩摸了摸口袋里的钱。
    他走到烤鸭摊前。
    “老板，来一只烤鸭。”
    “好嘞！”
    老板麻利地将一只油光锃亮的烤鸭斩块，装进袋子。
    二十块钱递过去，手里提着热乎乎、香喷喷的烤鸭，沈岩的心情莫名好了许多。
    生活再难，也要有点盼头不是？
    提着烤鸭，沈岩朝着自己租住的那栋破旧居民楼走去。
    楼道里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和油烟混合的味道。
    刚走到二楼楼梯口，他就看到两个人影等在他那间只有十平米的房门口。
    是房东夫妻，孙哥和孙嫂。
    男房东孙哥蹲在地上，吧嗒吧嗒地抽着烟，眉头紧锁。
    女房东孙嫂叉着腰，正没好气地数落他。
    “这房租你要不要了？都拖了快四个月了！”
    孙嫂的声音有些尖锐，带着明显的焦虑。
    “咱们那批货还压在手里呢，进货的钱还等着周转！你不去要，难道让钱从天上掉下来？”
    孙哥掐灭了烟头，闷声闷气地回道：“小沈家啥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妹妹要用钱，他一个人打几份工，我怎么开得了这个口？”
    “他难，我们就不难了？谁家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当初看他可怜，房租都给他算最低的了，现在连这点钱都拿不出来，我们喝西北风去啊？”孙嫂越说越气。
    “行了行了！别说了！”孙哥烦躁地摆摆手，“等他回来，我……我再问问吧。”
    他的语气充满了无奈和不忍。
    沈岩站在楼梯拐角，将两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他心里明白，房东夫妻俩人其实不坏。
    当初他走投无路，是孙哥看他一个大小伙子不容易，才把这间朝北的小单间低价租给了他，还允许他拖欠房租。
    孙嫂虽然嘴上厉害，但之前也偷偷给他送过几次自己家包的饺子。
    他们不是坏人，只是被生活逼得没办法了。
    沈岩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表情，提着烤鸭走了上去。
    “孙哥，孙嫂，你们怎么来了？”他装作刚回来的样子，语气自然地打招呼。
    蹲着的孙哥猛地站起来，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孙嫂也停住了抱怨，表情有些不自然，眼神躲闪了一下。
    “啊……小沈，你回来了。”
    孙哥搓着手，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沈岩没等他们说话，直接从口袋里掏出那一沓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