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有的曾经是意气风发的大学生，有的是被家里人宠爱的掌上明珠。
有的是被亲生父母当做货物卖到这里，也有的是生在下路村，但因为是女孩，畜生就被弄死的女孩子。
她们都用同样温柔感激的眼神看着顾己。
什么话也没说，但顾己却咋无声中感受到了她们的谢意。
她拯救的不止是活着的人，还有那些死了还要被困在这里的亡魂。
顾己忍不住问：[那她们现在能去地府吗？]
[不能。]
[为什么！]
[她们都是枉死，有的是自杀，这个村子罪孽太深，除非有导道行高深的人为他们超度，她们才能重新入轮回，或者——]
[或者什么？]
[或者你用你的功德值兑换，虽然你的功德值是满值，但她们数量众多，可能会耗光你的功德，而功德是非常有助于修炼的，要是没了功德，你后续的修炼和任务都会变得艰难。]
顾己没有犹豫，[我要兑换。]
如果不能帮她们，要功德干什么呢？
她做不到置之不理。
系统十分满意地忍不住点头，原本冷漠的语气都变得温和，[再次确定，宿主确认兑换功德值，送这些人入轮回？]
[确定。]
语毕。
山间的清风拂过所有人的面颊。
夕阳垂落的光亮最后照耀着这一片原本应该清澈漂亮的土地。
“快看！有萤火虫！”
有人这么喊着。
所有人在这一刻停下了一整天繁忙的工作。
十二月怎么会有萤火虫？
但村口处却出现了点点萤火，如同坠落在大山里的星星。
看着看着，众人觉得不对劲，这些萤火好像变成了一个个人的形状，又顺着风，围绕在顾己的身边，亲昵地蹭着她的脸颊。
每一次都在对她说谢谢。
她被这样漂亮的场景震撼，举起手，和这些未曾见过的女人们告别。
虽然不认识，可是，她希望这些人下辈子能够平安，幸福，不用做人，可以做猫做狗，可以做花做草。
如果还做人，一定要自由自在，一定要平安度完这一生。
顾己的身上像是散发着金光，她此刻就像个神女，在黄昏的光晕里，把破碎的灵魂托起。
有些荧光没入了她的身体中，一股温暖的力量滋养着她的伤口。
顾己愣愣地看着疤痕变淡，脚踝处的疼痛也变淡。
“谢谢。”
“谢谢。”
“谢谢……”
不同声音的谢谢在耳边回响。
就连系统都有些感动：[这些女生献祭了部分灵魂给你，这些会成为你身体中的力量和一部分。]
她在地府这么多年，还没见过谁能一下子有这么多人愿意献祭灵魂之力的。
灵魂之力比功德还要难挣！
顾己觉得自己的腹部有些热，浑身都有了不少力气。
[跟着我吐纳呼吸，抱守灵台，默念咒语，你既然被选中成为城隍判官，那这些灵魂之力和阴气就是你修炼最好的滋补之物。]
随着系统的话音落下，顾己的脑海中出现了一串咒语。
[冤魂覆瞳，百骨封魂
三寸朽脉，筑我幽墙
阴魄蚀七窍，亡血灌天魂
叩响黄泉九千丈借尔灵气锁我神光。]
她将这串神光咒念了三遍，浑身都轻松了不少，周围的风声变得更加清晰。
顾己惊讶的发现，自己甚至能看见对面山头上摇晃的枯草。
她偏过头，一片花瓣却突然吹落在她的掌心。
地面上一道若隐若现的黑色丝线出现在顾己的视线中，顺着丝线看过去，黑线的另一头竟然拴在了叶卿潼的脚踝上。
顾己本能地觉得这黑线不是什么好东西。
但系统没有发布任务，也许只是自己想多了。
正看着，叶卿潼挂断了电话，满脸憔悴的模样，似乎刚和谁吵了架。
“小姑娘，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孙队长忙了一天，将手套摘下来。
他语气很温柔，十分尊敬，刚才的场景颠覆了所有人的世界观，他也明白，这个小姑娘是真的有点本事。
虽然年纪不大，但自己态度好点，也许以后还需要人家帮忙。
顾己抓紧了衣服，现在她手心热热的，一点都不冷了，“我……我想先离开这里，然后找个地方工作，我想存钱读书……”
其实顾己真没想好，八岁之后就一直在这，她没看过外面的世界，偶尔有路过她身边的鬼会给她和燕燕说外面的世界，但她没概念。
这么一问，她发现自己一无所知。
看着她迷茫的眼神，孙队长心揪了一下，“你没有身份证，没有钱，去哪里都是寸步难行，刚才我们商量了一下，你要是愿意，他想领养你，你看你愿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