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半旧的青篷马车在秋日午后的阳光下不紧不慢地行驶着。
车里坐着一家三口。
一个老实巴交的中年汉子,一个面容朴素的妇人。
还有一个约莫七八岁,正趴在车窗好奇张望田野的男孩。
这是将作大匠阎立德侄儿阎老实一家,刚从长安探望叔父。
他本是想投奔叔父谋个差事的......
可是等到了长安,却发现叔父一家竟然全都不知所踪了!
要不是府上仆人管家什么的都还在,阎老实还以为叔父一家都被歹人害了呢!
可家里就算有人,却谁也不知道叔父和家人都去哪儿了。
只知道被上官请去公干了......
阎老实只好带着妻儿在叔父家府上等着。
可左等右等,眼看都快过去一个月了,叔父还是没有任何消息。
而且
又带着妻儿返回蓝田乡下。
车夫有一搭没一搭地甩着鞭子,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
道路两旁是收割后的田野,显得有些空旷寂寥。
“叔父一家究竟去哪儿了呢......”车内的阎老实,皱紧眉头......
突然!
前方岔路口猛地冲出五六骑!
来人皆身着劲装,蒙着面,只露出一双双精光四射饱含煞气的眼睛,不多时便将阎老实的马车前后堵住,还彻底截断了去路。
“吁......!”车夫吓得魂飞魄散,死死勒住缰绳,马车猛地一顿,车厢里传来妇人的惊呼和孩子的哭声。
“你……你们是什么人?”
“光天化日……”车夫颤声问道。
可他话还未说完,就被一个蒙面人用刀柄狠狠砸在脖颈上.....
哼都没哼一声就软倒在车辕上!
“啊......!”车厢里的妇人看到这一幕,发出凄厉的尖叫。
“闭嘴!不想死就老实点!”一个蒙面人粗暴地扯开车帘,冰冷的刀锋瞬间架在了想要护住妻儿的阎老实脖子上。
冰冷的刀锋紧贴着皮肤,阎老实浑身僵硬,脸色惨白!
冷汗更是瞬间湿透了后背!
阎老实的媳妇儿赶紧死死捂住孩子的嘴,可她惊恐的泪水却也当场夺眶而出......
她一个妇道人家,哪儿经过这阵仗啊.....
“下……下车!跟我们走一趟!”蒙面人声音嘶哑,带着浓重的威胁吼道,“敢喊叫,立刻送你们全家上路!”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咻!咻!咻!”
数道尖锐急促的破空之声,如同死神的呢喃,毫无征兆地从官道旁的树林中激射而出!
快!准!狠!
“噗!噗!噗!”
利刃入肉的闷响接连响起!
堵在马车正前方和刚伸手去抓阎老实的一个蒙面人,喉咙处瞬间爆开血花,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如同被抽掉了骨头的麻袋,从马背上重重栽落!
鲜血迅速染红了干燥的黄土路面。
“有埋伏!!”剩下的蒙面人亡魂大冒,惊骇欲绝地嘶吼起来,纷纷拔刀,惊恐地环顾四周茂密的树林,试图找出袭击者的位置。
然而,袭击者如同真正的鬼魅。
又是几道寒光从不同角度电射而至!
角度刁钻,狠辣无情!
目标直指剩下几人的要害!
“呃啊!”
“我的腿!”
惨叫声接连响起。
剩下三名蒙面人,一人被短弩射穿持刀的手腕,长刀脱手。
一人大腿中箭,翻身落马。
最后一人反应稍快,挥刀格开射向心口的弩箭,却被巨大的力道震得手臂发麻,坐骑也惊得人立而起!
“撤!快撤!”领头的蒙面人心胆俱裂,知道遇到了绝对惹不起的硬茬子,再不敢停留,也顾不上去抓早已吓瘫在车厢里的阎老实一家,嘶吼着调转马头,连受伤落马的同伴都顾不上,疯狂地朝来路方向策马狂奔!
另外两个还能动的蒙面人也强忍伤痛,亡命般跟上。
可眼看就能逃出生天......
前面却又出现了一个手持单刀的蒙面之人。
而且,看那打扮,也不是官府之人,更像是个江湖侠客!
......不多时,待树林中放箭的那伙人下来查探情况。
却发现现场只留下扬起的尘土和地上几具迅速冰冷的尸体,还有三个抱着流血大腿,哀嚎个不停的杀手......
车夫和阎老实一家,此时已经被彻底吓傻了。
那明显穿着东宫制式甲胄的壮汉,远远望着山边有个身影一闪而逝,有些疑惑了,“也不知道这位爷又是哪路神仙?”
“还是说......这也是殿下安排的后手?”摇了摇头,猜不出来的他只能差人将受伤的那几个,绑得结结实实带走!
阎老实一家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