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垮着脸干什么?”他纳闷问。
得知真相她为什么不高兴,真不理解。
常遇春垂眸看他一眼,避重就轻另起话题道,“所以你是心有愧疚?”
他愧疚个什么鬼。
陈克己眉心紧蹙“啊”了一声,搭眼看她,完全不懂常副护士长的脑回路。
有一说一,即便“愧疚”也该她才对嘛。
“和我结婚的事。”常遇春点他。
闻言,陈克己悻悻撤回手,双掌箍着后脑勺倚靠沙发,眼帘微垂细品话意。
“……”
“……”
半晌沉默推敲。
原来,常副护士长误以为和她结婚是早有预谋,笑死,哪来那么多言情梗。
陈克己重新抬眼,眼波流转,“我也不知道会遇见你。”
“那你何必一直念念不忘?”常遇春修正措辞追问。
“……”陈克己一哂,牵唇薄笑,“谁被搡那一下都会心有余悸吧。”
他没必要说谎。
富二代权利与义务并重,他很早就明白,恋爱可以自由,但婚姻自主就算个屁。
他没有主动选择另一半的资格。
所以,奶奶给他介绍常遇春时,他都没见过面,莫名对她的名字印象深刻,于是私下拜托相熟的律师去查。
几页pdf文件他一眼圈出“德弘小学”。
噩梦般一掌。
陈克己摸着后脑的疤,对上那对如墨玉深邃的眼眸。
后来,见常遇春唯一一面,看到那张脸,他一秒妥协。
陈克己暗自窃喜,多年不见,她长得比小时候好看多了。
心像一块站牌,写满等待。
领证不亏。
“叶老太太严选”名副其实。
—
陈克己收回思绪,拽着她手腕,硬往怀里一带,莞尔笑道,“咱俩也算旧相识!”
生米煮成熟饭,跑也来不及了。
陈克己手腕一抖,箍着她动弹不得,放低姿态哄她,“别纠结了。”
是谁十八年过去还能如数家珍。
“到底谁纠结?”常遇春拧身挣了挣。
陈克己提高声调,“那你不高兴?”
“……”常遇春张张嘴,抿唇哭笑不得。
她不想承认。
只是觉得一切太过戏剧化。
多少年过去,若非他刻意提起,她甚至都想不起来那一段经历。
往事像依附心底的一小片青苔。
或许,就如同陈克己说的,命运的齿轮在那时悄悄转动。
昔日旧相识,如今权作久别重逢。
—
怀里的她肩膀一松,全身和软,不再怀里挣扎,陈克己觉察细微差别,捏她耳垂。
呼吸洒在耳畔,指代明显,“饿不饿。”
“……”
顾不上搭话,痒得常遇春缩着脖子低头,直往他臂弯躲。
落在陈克己眼里,整个一出欲擒故纵,如箭在弦上,他利落抬手解衣领扣子。
把他家的。
今天穿的是圆领羊绒衫,压根没扣子。
见状,常遇春秒懂,耳根一热,“我去洗手间。”她趁势起身。
职业习惯,下大夜必须洗澡,铁律。
她一溜小跑扎进浴室,陈克己百米冲刺如影随形,膝盖一顶抵住门,“一起啊!”
“你真不害臊!”
“瞧你说的!”陈克己挤进门里,目光上下打量她,玩味一笑,“什么没看过。”
“陈克己!”常遇春警告大吼。
陈克己嬉皮笑脸贴上去,扬手扯下浴帘,“这样进度条就不算快了吧。”
毕竟可以追溯到十八年前呢。
“……”
常遇春被他歪理邪说搞得无言以对。
谢逍常说,一物降一物。
他可能确实克她,常遇春薄叹,瞥陈克己一眼,纵容转过身去。
—
水声潺潺。
灰白蒸气渐渐包裹着整个浴室。
这时,常遇春拍停花洒,侧耳细听,陈克己一头雾水,“你……”
刚开头,顷刻被她贴指擦着嘴唇堵住。
“……”
陈克己吻她指尖。
常遇春扭头,浑然不觉,眉心微皱沉声问,“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陈克己正心猿意马,漫不经心一瞥随口囫囵,“什么声音,能有什么声音……”
“别说话!”常遇春喝止。
陈克己险些咬到嘴唇。
时空静止。
客厅似有若无传来一声声嗡鸣。
电话响了,常遇春眼神示意,你的。
陈克己偏头分辨,节奏愈发熟悉。
片刻,惊得瞪大双眼,与她对视,大拇指无声点了个赞。
到底是耳鼻喉科的副护士长,业务能力真强,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