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宁眼前一黑,身形踉跄,常遇春眼疾手快一把捞住,拉过旁边一张椅子扶她坐下。
陈克己不如常副护士长行动迅速。
“妈,您还好吗?”
“……”
沈玉宁紧紧攥着常遇春的手,说不出话。
哪儿雇的群演信口雌黄。
姚蔓乔简直作死!
这时。
忽听前头一阵骚动惊呼。
陈克己应声看去。
所有人一股脑围上去看顾陈镛,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潘美伶还他妈掏出手机。
叫的、闹的,姚蔓乔大仇得报笑声刺耳。
现场登时乱作一团。
紧接着,陈克真抢步奔来,满脸凝重尾音带颤,“小春,褚医生呢!爷爷晕倒了!”
常遇春被拽着走不开,忙抬手示意。
两人进来前,刚跟褚不凡打个照面,见他正要去外头抽烟,想来一支烟还没抽完。
“我去!”陈克己会意,冲出去叫人。
褚不凡飞奔,带起一阵烟气,边打电话,边冷静安排人手和120急救。
“车一分钟就到!”
隐约可闻救护车鸣笛渐行渐近。
白大褂穿行进出。
老爷子要紧,一时无人在意是谁喜当爹。
陈家一大群人乌泱泱跟在担架后头,一路小跑,却在停车场四散开,钻进各自车里。
瞧这帮没经验的货。
常遇春果断:“家属要跟车!”
“老三!”沈玉宁缓过神,忙狠推一把陈克己,重重抓握他手腕,“快去!”
得令。
陈克己毫不犹豫拔脚冲出宴会厅。
救护车发动,车下,陈克己和陈克礼各自把着一扇车门,愤愤然互不相让。
“家属谁跟车?”急救高声询问。
“我!”兄弟俩异口同声。
两人对视。
四只眼明晃晃透出一股不忿——“操!你小子居然也知道跟车!”
“只能上一个人!”
“……”
眼神再次对峙。
说话间,褚不凡跳上车,左右搭眼,朝陈克己一摆手,“你来!”
“你个子大!”解释补充道。
他不清楚陈家纠葛,但认识常遇春——逍总妹子嘛,眼前这大个子自然是老二妹夫。
谢逍的面子必须得给。
“得嘞!”
陈克己跨栏式一跃而起,伸手拉门。
“……”
陈克礼胸腔起伏,悻悻放手,不甘心退一步,不等车门关闭,他突然转身跑去开车。
妈的。
真是一步慢步步慢。
小潘他们没准儿都到默乐医院了。
救护车呼啸离开。
常遇春没走,留下来陪沈玉宁。
同样在场的还有陈克勤,他颈托没卸,行动慢了些,赶不及与大部队去医院汇合。
“大哥大嫂。”常遇春笑着打招呼。
“弟妹辛苦了。”陈克勤艰难点颔,事出突然,里外里全赖她周全照应。
常朵儿勉强一掀眼皮回应,前一秒正和老大抱怨,都怪你慢,没赶上第一波去医院。
爷爷年纪大了,万一呢!
她适才分明瞧见陈家的律师也上车了。
“妈,宴会厅……”还有亲朋等你应酬。
见沈玉宁面色好转,常遇春点到即止。
剩下的话,不是她一个小辈能置喙的,陈克己不止一次提过,陈家最重尊卑家法。
沈玉宁定定神,欣慰看她,拍拍手背表示,“乖,陪我过去吧。”
临走前,回神瞄一眼常朵儿。
“妈……”常朵儿莫名心虚。
沈玉宁略带赞赏一笑,满意她没凑热闹。
乍闻骤变,众人疑惑,好在皆是素日陈家好友,一听陈镛身体抱恙,各个忧心忡忡。
沈玉宁不愧受老太太多年调教,迎来送往极有手段,不过三言两语,既安抚了客人,又不动声色将事件摁下。
宾客逐渐散去。
人群中,常遇春看见父亲关切目光,摇摇头让他不用担心。
常世新朝她比个手势,有事打电话。
常遇春隔空点头。
送走最后一波客人,沈玉宁终于松口:“老大,你和朵儿也去医院盯着。”
老三势单力孤她不放心。
常朵儿如临大赦,攥着车钥匙头也不回。
常遇春随沈玉宁回到休息室,却见周斯甜歪着头,靠在椅子里一言不发。
睡着了。
沈玉宁想起姚蔓乔,始作俑者,毫不客气将她推醒,一拢披肩问,“那贱人呢!”
周斯甜抬头看她。
“问你话呢!”沈玉宁罕见颐指气使。
“……”
周斯甜眼风越过她,盯着身后的常遇春。
沈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