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遇春尴尬不已,垂头只笑。
沈玉宁偏头,常朵儿识趣让出身边位置。
“弟妹来坐这儿。”
“谢谢大嫂。”
自打默乐住院部楼下,常遇春出头大骂狗仔,常朵儿对她隔阂少了许多,虽然仍有些不咸不淡的,也是出于长嫂如母,自矜身份。
陈家几个长辈都到了。
常遇春挨个打招呼,后悔睡太死,暗暗气陈克己不知道叫她。
她见到了老五陈克闲的母亲——郑湄,f大计算机系教授,爽利一头短发,干练利索。
看了一圈,爱凑热闹的小潘也在。
常遇春坐定,岚姨递来一碗甜汤,她举着汤匙小口喝,边听长辈们闲聊。
豪门八卦局。
几句入耳,不慎对劲,她们正在聊二哥老婆林眠,趣可杂志和裴家近来的风波。
太子爷老婆被人移花接木亲密照。
“……”
“可惜裴老大那么好的人呦……”
“谁干的,是他们说的妯娌不合吗?他家大媳妇可真下得去手。”
“好像叫江寒,她前男友,受人唆使吧。”
“前男友啊,那照片未必不是假的,现在的年轻人什么干不出来……”
“江寒和江舟……”
“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大哥的第一秘书江舟,俩人堂兄弟啊。”
“……”
坏事传千里。
常遇春专心喝甜汤,只当没听见。
“小常,你和谢逍关系好,到底怎么回事,给我们讲讲呗。”潘美伶主动cue她。
常遇春:“我和林老师不熟。”
她不想参与,尤其听见她们竟然还知道不少内幕。
“嗳呦,闲聊嘛,何必这么正儿八经的。”潘美伶讪笑。
“正经就聊这些,不正经聊什么?”常朵儿出声,勾唇一嗤。
目光短接。
潘美伶悻悻别过脸。
最近因为姚蔓乔大闹寿宴,陈在野和她吵了一架,让她险些来不了今日的家庭聚会。
胃里忽然不舒服。
常遇春手捧汤碗一歪,洒将出来,常朵儿眼明手快一扶,把眼一瞧,没有声张。
那边,男人们在另一个壁炉旁聊生意。
常遇春瞧见熟人,老五陈克闲隔空问好。
上回仨人去听脱口秀,她挺喜欢老五性格,蔫坏主意正,但对陈克己很好。
下沉式客厅,老爷子陈镛端坐主位,乐呵呵攥着厚厚一沓红包。
陈家是传统豪门,尊卑分明,讲究磕头拜寿,一代一代从大到小挨个上前。
说吉祥话顺带送礼物。
陈在山献了一幅画,清初六家吴历的山水《桃圃松菊图》,上头还有张学良的收藏印鉴,去年佳士得秋拍最贵的。
当时预展估价2500万。
“阿礼祝爷爷寿比南山。”陈在山道。
“……”
陈镛嘴角几不可察收紧。
陈克礼今天没来,有他没他无所谓,谁也不想提,偏偏陈在山画蛇添足。
常遇春洗手,岛台后头岚姨和岐叔嘀咕。
“我说不见他呢,原来那边住院了。”
那边。
不出意外是说姚蔓乔。
依次拜寿还在继续。
小潘代表陈在野捧上来一只纯金寿桃,十斤,金灿灿沉甸甸,叶宛嵘淡淡瞥了一眼。
各种奇珍眼花缭乱。
轮到陈克真,下一个就是陈克己。
倏地。
常遇春眼皮一跳——你就是最好的礼物,陈克己不久前的话莫名闪现。
三少爷脑回路奇葩。
万一把她去唛斯啤酒当成礼物可咋整。
“……”
常遇春手心出汗,不由紧攥两下,偷觑陈克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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