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距离相隔万丈，彼此都成了渺小不足道的存在。
出门时，傅言真仰头看了眼天空。
在凄艳晚霞里，他微微眯了下眼。
突然身上一阵冰凉，他低下眸，只见腰腹这里的布料被奶茶淋湿，深色液体在烟灰色t恤上晕染出山峦层叠的模样。
湿漉漉的衣衫紧贴皮肤，腹肌纹理也被勾勒出来。
跟前站着女生。
样貌不俗，但杏眼桃腮里皆是惊慌。
因为奶茶是她泼的。
“对不起，对不起，学长……”女生忙道歉，从小挎包里拿出纸巾，想要替他擦。
傅言真往边上避开了些，没让她碰，问了句，“你叫我什么？”
“……学长。”女生说。
傅言真扯了下唇，他并没穿校服。
还有，这女生明明已经买了隔壁的奶茶。
“高一的？”他漫不经意地问了句。
女生点头。
眼风一扫，那点扭捏就被洞察的一清二楚。
“认识我啊？”他笑了笑。
“……”
女生脸红了，又点头。
傅言真嗤了声。
忽然有些烦闷，视线向远处看去。
前面的文具店门口，玻璃门朝外推开，赵允恬和曾如初一前一后的往外走。
曾如初手里拿着一盒笔芯，身上还是那件干干净净的校服。
赵允恬咬着冰淇淋，她男神代言的品牌。
这周末还要去看人家的演唱会。
曾如初听着她分享追星路上的那些故事，本来不是很感兴趣，但听着听着又有些感慨，问了句，“其实他会不会永远也不知道，有你这样一个粉丝。”
赵允恬不以为然，“不知道就不知道呗，我喜欢他，为他花钱花时间图个高兴。”
曾如初没什么喜欢的明星，所以一时间不太能明白赵允恬的想法，只安静听着她说。
“喜欢是自己的事，我就喜欢为他花钱，但也不一定要得到他啊，”赵允恬说的满不在乎，“何况我现在喜欢他，说不定以后就不喜欢了，他都快三十了欸。”
曾如初：“……”
赵允恬抬手捏了捏她的脸蛋，“想什么呢？”
“挺好的，”曾如初点了下头，“你的思想，很好。”
赵允恬被她的一板一眼逗笑。
曾如初还在琢磨她刚刚的话，但没想太明白，她抬起脸，视线越过寥寥几个路人，看到那边的傅言真。
男生站在日落黄昏下，单手插在兜里，侧脸轮廓线条利落分明，鼻挺唇薄，眉深目邃。
他面前还站着个女生，两人距离很近。
像认识。
女生背影很美。
穿了件收腰碎花连衣裙，身材比例和细腰轮廓都被完美映衬。
长发披散，在风里翩跹。
相貌平平的，哪敢往傅言真跟前凑。
赵允恬也看了过去，咬了一大口冰淇淋进嘴，凉到了牙根，发出抽气声。
她缓好几秒，不咸不淡说了句，“听说这左昕晗啊，分手后天天以泪洗面，茶饭不思，人影憔悴，傅言真倒好，这么快就又认识了一个漂亮妹子。”
也算不上什么风凉话，人吃饱了总要找点消化渠道。
曾如初想到她之前听到的八卦，应该就是他把左昕晗扔下车后分的。
这分手确实没几天。
后面。
女生又说了些话，但傅言真一个字没听进。
他也没再说什么，从她身侧绕过。
几个人跟在他身后，走路的动作带起一阵风。
女生的长发都跟着一飘。
她回头时，人影已经拉开好几步。
但不算远。
很冷淡的态度，脸皮薄一点的根本不好意思再继续。
但脸皮一薄，很多机会也就没有了。
“学长，要不我赔你一件吧。”她追了上去，挡在傅言真跟前，言辞颇为恳切，“你给我个联系方式，我到时候……”
傅言真低眸看她，脸上笑意已然全退，唇线绷的很直。
是不耐烦的前兆。
一字未说。
但女生却看懂了他眼神里的春寒料峭，不敢再动。
他长腿抬起，朝前继续走。
人被晾在身后。
几个男生跟在他后面，边走边饶舌。
赵海跟众人介绍：“这妹子是高一的，好像还是这一届的级花。”
沈逾哈哈笑着，“阿真呐，你连高一的都不放过啊？丧心病狂啊。”
傅言真脚步一顿，回头看了他一眼：“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不放过她。”
衣服都没要人赔还要怎样。
沈逾：“……”
赵海见风使舵，稍稍转了下话茬，“虽然是级花，可咱们真爷都不带正眼瞧的。”
“他们这一届不行啊，”沈逾搓了搓下巴，将话题又扯到另一个不会开的水壶上，“这还不如左昕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