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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血牌惊心,暗线浮现

青奴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当年王爷说,只有背叛者才会被夺走。”
    萧承钧的指节抵在门框上,骨节泛白。
    他望着窗外被风吹动的纸糊窗棂,想起赵武这半年来的“忠心”:替他挡下嫡兄的鞭子时,袖口露出的不是老茧,是新伤;替他送药时,药罐底总沾着镇北王妃院里特有的沉水香;还有今日跟踪时,赵武刀招里暗含的“破甲式”——那是只有镇北军暗卫才会的杀招。
    “看来,他已经不是赵武了。”萧承钧的声音像淬了冰的刀,“青伯,去把灶膛烧旺。”他转身走向案几,烛火在他眼底跳动,“再把那坛埋了三年的女儿红起出来。”
    青奴愣了一瞬,随即明白。
    三年前他埋酒时,萧承钧蹲在旁边说:“等哪天能烧了这冷宫里的阴毒,就用这酒祭我娘。”此刻老人抹了把眼角,佝偻着背往院角走,铁锹铲开冻土的声音混着风声,像在掘开某种沉眠的兽。
    子时三刻。
    冷宫内室的烛火忽明忽暗。
    萧承钧将一张写满字迹的纸压在砚台下,墨迹未干,“玄冥令”三个字在烛光里泛着冷光。
    他脱了外袍,露出中衣下紧实的肌肉——这副被嫡母毒废的身子,早被《九劫锻骨诀》重塑过七重。
    窗外传来青奴刻意放大的脚步声,老人端着药碗踉跄,碗底磕在门槛上发出脆响。
    “老奴不中用了”青奴的嘟囔混着药汁泼洒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萧承钧闭了眼。
    他能听见院外的风吹动老槐树,能听见墙根下蛐蛐的低鸣,能听见某个角落传来的衣物摩擦声——来了。
    窗纸被指尖戳破的瞬间,萧承钧的睫毛动了动。
    他维持着“病弱”的呼吸频率,直到一道黑影从窗沿翻入,靴底在青砖上压出极轻的响动。
    那人猫腰摸到案前,指尖刚要碰那张纸,萧承钧突然翻身!
    银针破空的声音比风还疾。
    赵武闷哼一声,踉跄着撞翻椅子。
    他脖颈处插着半寸长的银针,经脉被封得死死的,只能瞪着萧承钧,喉间发出含混的嘶吼。
    “你是谁的人?”萧承钧抄起烛台,火光照亮赵武扭曲的脸。
    这张惯常堆着恭顺笑意的面孔此刻满是惊恐,嘴角还沾着方才撞在桌角的血。
    “你你根本没废”赵武的舌头在嘴里打结,“柳氏那老东西说你丹田碎成渣”
    “柳氏?”萧承钧蹲下来,烛火映得他眼底一片冷光,“她连自己院里的丫鬟都管不住,哪配当你的主子?”他捏起赵武的下巴,“说,谁让你清冷宫?”
    赵武突然剧烈咳嗽,血沫溅在萧承钧手背。
    他的瞳孔开始涣散,喉间挤出两个字:“文渊”话音未落,脖颈一歪,再无气息。
    萧承钧的手猛地收紧。
    文渊阁——那是武朝中枢最阴诡的情报机构,专司监视天下武将。
    他望着赵武逐渐冷却的尸体,后颈的刀痕突然开始发烫——原来这三年压在头顶的阴云,从来不是柳氏的毒计,而是来自更深处的棋局。
    “公子?”青奴举着灯笼撞开房门,暖黄的光裹住满地狼藉。
    老人的目光扫过赵武的尸体,又落在萧承钧攥得发白的拳头上,突然压低声音,“方才老奴去井边打水,听见前院张嬷嬷说,明儿嫡夫人要请太医院的王医正来”
    萧承钧站起身,将染血的银针收进袖中。
    他望着窗外渐亮的天色,嘴角勾起一抹冷硬的弧度。
    赵武暴毙的消息,此刻该顺着值夜的丫鬟传到前院了——镇北王府的夜,要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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