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端坐在轮椅上,一如往日的温润儒雅,声音却带了几分冷清:“二弟,你失礼了。”
赵恒失神地看着他。
这个兄长一直是压在他头上的噩梦,从小到大,他什么都比不过对方。
如今对方已经是一个废人了,也依然高他一头。
有他在,父亲永远都看不到自己。
赵恒努力将心中的怨恨压下去,良久才哑声道:“是我一时冲动,还请大哥见谅。”
赵慎自己转着轮椅到了纪云舒的面前,温声问:“你没事吧?”
纪云舒才不是让自己受委屈的人,立马控诉道:“二弟吓死我了,莫名其妙闯进来,说我赶走了姚姑娘。我又不是吃饱了撑的,赶她做什么?说起来,我能嫁给你,还要感谢她呢,你说是不是?”
赵慎闻言脸上浮起一抹浅淡的笑意:“你说的对。”
说完,他又转头对赵恒道:“跟你大嫂道歉。”
赵恒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道:“你为了这么一点小事让我跟她道歉?”
赵慎冷声道:“不敬长嫂不是小事,还是你想让我跟父亲去说。”
赵恒知道父亲无论如何都不会向着自己的,到时候他会受到更严厉的责罚,只得含恨低头,对纪云舒躬身道:“是我的错,请大嫂见谅。”
纪云舒撇嘴,她不见谅能怎样,道歉都没有诚意。
不过想到赵恒这几日虐身又虐心,已经够倒霉了,她也懒得计较:“算了,姚姑娘失踪,二弟着急我能理解,她一个姑娘家孤身在外不安全,二弟有找我麻烦的功夫,还是先去找人吧。”
赵恒觉得以她的脾气,一定会抓住机会为难自己,没想到她这样好说话,深深看了她一眼,然后告辞离开了。
赵慎见纪云舒看着赵恒的背影发呆,不知道又在想什么,不由问:“我以为你很讨厌姚姑娘。”
跟他摊牌的时候,开口就要弄死赵恒,如今有这么好的机会,怎么不去弄死姚若兰呢?
纪云舒听出他的意思,收回目光道:“我是很讨厌她。但照你的说法,她怕是没有那么容易死。”
凭着女主的光环,姚若兰不仅不会死,还会遇难成祥。
想到这个,纪云舒道:“你不妨派人去看着点,她说不定会有什么奇遇。”
赵慎眸光微动,纪云舒似乎不只是做了个梦那么简单。
不过他终究什么都没问,而是吩咐手下的人去盯着赵恒和姚若兰。
姚若兰失踪,赵恒心急如焚,虽然不敢大张旗鼓的找人,还是立即将手里能用的人都派了出去。
姚夫人病着,府里的下人难免懈怠,流言传的飞快。
姚氏知道后病的更严重了。
次日一早,赵恒来请安,不过说了几句话,就急匆匆地要走。
姚氏一把拽住他,气喘吁吁道:“你究竟要闹到什么时候?是要我闭了眼你才满意吗?”
赵恒见母亲病成这个样子,也不敢说重话刺激她,只是道:“娘,若兰一个姑娘家只身在外,若是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好?不管怎么样,先将人找到是正经。”
姚氏抚着胸口喘匀了气才道:“她六岁就来了咱们家,我亲手养到这么大,难道我不心疼她吗?可是事到如今,将人找回来你准备怎么办?让她一直没名没分的跟着你吗?她若愿意又岂会离开?”
赵恒沉默了下来。
姚氏见他的情绪平复了许多,不像之前那么激动,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这才语重心长道:“我早就告诉过你,只有拥有足够的权势地位,才有随心所欲的资格,你偏偏不听。我当初费尽心思为你争取到纪家的婚事,就因为你一时冲动,让事情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太后一句懿旨,就断了你跟若兰的可能,你可后悔?”
赵恒揣摩着母亲的口吻,事情似乎还有转圜的余地,垂头道:“是儿子一时心急,做错了事,还请母亲指点。”
姚氏缓缓道:“你还年轻,一时想不通也是有的。若兰已经是你的人了,还有什么好着急的,找到后先安置在外面吧,她也能少受些风言风语,你终归是要正经娶妻的。”
“母亲……”
说到这里,赵恒又急了起来。
姚氏叹了口气:“你这性子,什么时候才能稳重些?你看看世子,比你才大半年,这些年将个琼华院护的滴水不漏。”
赵恒抱怨道:“大哥自然是什么都好,爹爹喜欢他,您也觉得他比我强。”
姚氏见儿子还是不开窍,戳了下他的脑门道:“他再好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能指望的还不是你?你听我的话,定一门好婚事,日后将侯府的爵位拿到手,你和若兰,也不是没有可能。”
赵恒不解:“可父亲说了爵位是兄长的,就算兄长没有子嗣,也可以过继。”
姚氏看了赵恒良久,决定将话说的更明白些:“你也大了,应当知晓,天上不会掉馅饼,有些东西,是要自己争取的。”
赵恒第一次看到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