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她已经将赵慎当成了同伙,而且是一个对她帮助很大的同伙。
所以现在,她一点都不希望赵慎出事。
皇上看着她焦急的神情,沉默了一瞬才道:“他那边有好几日没有消息了,下面的人说,他失踪了。”
“失踪?”
纪云舒重复了一遍,心里莫名松了口气。
只是失踪的话,还不算是最坏的消息。
她等了一会儿,皇上也没有说别的,便忍不住问:“他到底去了哪里?怎么失踪的?”
“这些,你知道了也没有用。”
景明帝看了她半晌,沉声道。
纪云舒这才回过神来,皇上大概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告诉她真相,只是她正好碰上了,不得不说。
也是,在所有人眼中,她就是一个太后娇宠着长大的小姑娘,这种关系朝政的大事,怎么能对她说?
如果是别的事情,她自然不会多问,可赵慎……
纪云舒将事情在脑海中捋了一遍,才又开口:“表哥,我想去找他。”
景明帝的脸上沉了下来:“胡闹,朕会派人去找他。”
纪云舒十分平静地道:“我没有胡闹,表哥,你好好看看手中的东西,这样大的动静,地方官府怎么可能不知道,但有人给您上奏吗?”
那里面记载的是这两个月各地收集的药材。
而这只是其中的一本。
景明帝之前的注意力都在纪云舒身上,闻言这才低头看手中的账册,饶是心里已经有了准备,还是被吓了一跳。
翻了几页之后,控制不住地怒道:“他们这是想做什么?造反吗?”
“也许是备战呢,您没有发现吗?前些日子宫里发生的事情,若是成了,您现在已经跟太后和纪家生出嫌隙了吧。”
景明帝怔忪地看着她,想起之前皇后在太后宫里差点出事。
如果他和皇后期盼了许久的那个孩子没有平安降世,他或许真的会对太后心怀芥蒂吧。
他审视着纪云舒,想到她一次又一次地劝太后放权善待皇后的那些话,心中止不住的后怕。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他的心中对太后,对纪家其实是有忌惮的。
“你不怪朕吗?”
纪云舒笑道:“如果不是您,纪家的处境只会更糟糕。表哥,不管怎么样,纪家是和您绑在一起的。”
“朕知道。”
他怎么会不知道呢?纪家是他的母族,母后进宫就是皇后,他一出生就是太子,这一切都是因为纪家。
纪家的长辈也对他疼爱有加。
那都是他血脉相连的亲人。
景明帝突然有些恍惚,是从什么时候起,他对自己的母后,对纪家生出了戒备,觉得他们会对自己不利?
好像是,总有人会在他耳边有意无意的提起纪家手握的兵权,提起太后不应该在他亲政这么久了还插手朝政,管东管西。
是哪些人呢?
景明帝在心中默默地想着,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竟然有人想在无形中操控他的想法。
想明白这些,他笑了笑道:“你成婚之后,确实变了很多,不再是以前那个骄纵不讲理的小姑娘了,可即使是这样,朕也不能让你去冒险,不说别的,母后那一关朕就过不了。”
纪云舒见他不再一副女子不能干政的模样,认真说服他:“连秦奉唯这样您一手提拔的心腹都有问题,您手上还有多少人是可靠的?如果出了什么差错,他真的死了,表哥,您不会难过吗?”
景明帝被她说的心中发紧。
赵慎对他来说,跟别人不同,从小就被选做他的伴读,之后更是凭借自己的实力科考中了探花。
这样一个本可以有大好前程的人,在摔断腿之后,明明治好了,却为了他隐到了暗处。
他一点都不愿意去想赵慎会死这种事。
纪云舒见他的神色有些松动,继续道:“我跟别人不一样,但凡有一点可能,我都会找到他,将他带回来。表哥,我并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我是纪家的女儿,练过武,挽过弓,不是你想象的那么没用。”
景明帝看了看自己手中的账本,他将东西交给她,确实也有试探的意思。
现在,她交了一份让他满意的答卷。
她说的对,这世上如果有谁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找到赵慎,那一定是她。
景明帝思忖了良久,打开书桌下的一个暗格,从里面拿出一个金黄色的令牌,亲手递给她道:“明澄的安危,朕就交给你了。”
纪云舒接过那面令牌,只见正面雕着一条栩栩如生的龙,背后则是如朕亲临四个字。
竟然是传说中的金牌令箭。
“皇上,这……”
景明帝见刚刚还伶牙俐齿想要说服他的人此刻有些呆的模样,好笑道:“你一定要去,朕自然得保证你的安全,这东西,不仅能命令各地的官府办事,还能调动军队。”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