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续有人放下了手中的武器选择投降。
黑衣人不是孤行的对手,混乱中,被身边的杀手护着逃走了。
孤行想要追上去,被赵慎阻止了。
“穷寇莫追,咱们不熟悉这里的情况,小心中了埋伏。”
孤行有些不甘心:“就这么让他跑了?”
赵慎道:“看他逃走的方向,应该是进山里了,说明山里还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让人将这里围好。”
来救援的人虽然不知道赵慎的身份,但看到了他手里的令牌。
于是纷纷跪地行礼。
领头的是个年纪尚轻的小将,行事却很有章法,不过片刻的功夫,就让人将驻军投降的人清点了出来。
还让人将受了伤的带下去治疗。
他对着赵慎行礼的时候仪态也格外周正。
赵慎转念便猜到了他的身份:“这位刘将军的公子吧,辛苦了。”
刘戎诧异地问:“你怎么知道?”
赵慎笑道:“公子跟将军长的很像。”
刘戎摸了摸自己的脸,觉得自己比老爹好看多了,不过听他这么说,还是高兴的。
他也没忘了自己是来做什么的,一本正经道:“将军让我一切都听公子的吩咐,不知接下来要做什么?”
赵慎问:“山中的情况怎么样?”
刘戎回道:“现在乌漆嘛黑的什么都看不见,不过您将最厉害的一批人都吸引到了这里,山中防卫松懈,咱们的人没有遇到厉害的抵抗,已经摸进去了。”
赵慎望了望黑沉的夜色,晚上实在不是行动的好时候。
可那些人占着地利的优势,天亮了还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人。
“驻军的人对这里熟悉,让他们带路,千万小心,实在不行就拖到天亮再说。”
刘戎原本并不服气父亲让他听这样一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年轻人的话。
但听到他这句话,心中却生出了好感。
这些高居庙堂之上的人,往往不将他们这些边疆的士卒当人看。
朝廷派来的人,经常动辄对他们呼来喝去,出来办事,更是不把人命当回事。
这人虽然看起来像个读书人,却没有读书人身上特有的那种高高在上。
更是宁愿放过抓住那些人的最好时机,也不希望折损他带来的人。
刘戎感激道:“公子放心,咱们这些人,打夜战也是常有的事,驻地离这边也不算远,对地形也有了解,不会耽误事的。”
赵慎却摇头道:“守在山里的人知道这里的秘密,跟外面这些驻军不一样,而且还要谨防他们设伏。所以千万要小心。”
刘戎也听父亲提起,肃州的人跟漠北人勾结,怕是要造反。
那这山里的人就能算是反贼。
敢做这样大逆不道的事,可想而知都是些什么样的人。
刘戎心头一震,刚刚顺利解决驻军的成就感一下子就消散了。
他连忙道:“我知道了,多谢公子提醒。”
赵慎又上了马车,脸色却不怎么好看。
孤行以为他被冻着了,找了件厚毛大氅披到他身上:“这才八月,肃州就这样冷了。”
赵慎不在意道:“肃州本就比京城冷,又是在午夜的山中,自然更冷。”
孤行见他依旧心不在焉,不解道:“你怎么还皱着眉头?事情不是挺顺利吗?这次刘小将军带来的人多,将这山围的水泄不通,他们插翅难飞,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顺利?”赵慎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轻声道,“你不觉得我们太顺利了吗?”
孤行挠了挠头:“也不算太顺利吧,若不是你神机妙算,让刘将军在明面上吸引他们的注意力,暗地里又从边军调兵来这边,咱们已经被围杀了好吗?今日那些杀手,专门针对我的人,确确实实是冲着你的命来的。”
赵慎的眉头皱的更紧:“他们上次就知道咱们能从镇边军调人,怎么会只盯着刘将军?凭着他们在肃州的经营,你觉得刘小将军带这么多人来,他们真的一无所知?”
孤行终于察觉到了不对:“你……你是什么意思?”
他脑子里忽地冒出了一个念头,但那太可怕了,他怎么也不敢说出口。
赵慎闭了闭眼:“调虎离山。”
这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让孤行瞬间头皮发麻,他的声音甚至都有些发颤:“刘将军,不能没有准备吧?”
赵慎凝眉道:“他驻守肃州多年,在这之前,甚至半点没有察觉到这里的不对,漠北那边毫无征兆,你觉得他会有什么准备?”
孤行心中生出了无力感,他连忙道:“我们现在就将你的推测告诉刘小将军,让他们立马带人赶回边境。”
赵慎摇头:“来不及了,对方计划周全,环环相扣,将每一步都算计的恰到好处,他们必然会在今夜突袭。别说刘小将军,就是刘将军回去,也无法力挽狂澜。”
他之前猜到了肃州事发,对方只能孤注一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