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慎这才抬步追了上去。
等他走的背影都看不到了,白泠才忍不住跟银叶嘀咕:“你有没有觉得,刚刚世子有些吓人?”
银叶看着大大咧咧,其实对危险的直觉比白泠更敏锐。
纪云舒跑着离开的那一瞬间,她甚至在世子的身上感受到了杀气。
她沉吟了片刻道:“以后离世子远些。”
顿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离夫人也远些。”
白泠:“那还怎么伺候夫人?”
银叶笑道:“看到夫人那个发髻了吗?世子说不准比我们伺候的好。”
白泠当然看到了,夫人之前的发髻还是她挽的呢,回来就变了个样子,看起来比她挽的那个还精致些。
她张了张嘴不可置信道:“你是说,那个发髻是世子挽的?世子怎么会挽女子的发髻?”
银叶耸了耸道:“我怎么知道?世子十几岁就科考中了探花,连武功也少有人能及,看起来好像这世上似乎少有他不会的事情。”
白泠:“……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纪云舒一进客院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直接扑了过去:“哥哥。”
纪云澜及时出手,将她挡在几步之外,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才皱眉道:“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副鬼样子?”
纪云舒摸了摸自己的脸讪讪道:“不好看吗?”
男人不都喜欢这种妖艳妩媚的类型?
怎么到她哥嘴里,就成了鬼样子?
赵慎都没说什么呢,哥哥一定是常年待在军营,身边全是糙汉,审美出了问题。
纪云澜不知道她在心里吐槽自己,忍不住道:“好看什么好看,你见哪个正经女子长这副模样?”
这话纪云舒就不爱听了:“长相是天生父母给的,也不是自己能决定的啊。”
纪云澜没好气道:“我是问你为什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纪云舒眨眨眼:“这不是为了出门方便吗?”
说起这个,纪云澜的面色更难看了:“你一个侯府世子夫人,不好好在京城待着,跑到这种地方来做什么?”
“这个嘛……有点说来话长。”
纪云舒觉得自己真不该一时得意忘形,一回来就跑到这里找骂挨。
好歹拉着赵慎也能分散一点火力。
她正想着赵慎,赵慎就出现了。
他歉意地对纪云澜道:“云舒是来找的我,这事是我不好,连累了她。”
纪云澜眯着眼睛打量了他半晌,见他一双腿没有任何异样,冷哼道:“当然是你的错,好端端的残废不当,跑到这种地方来逞什么能?”
纪云舒飞鸽传去的信里只说漠北人要在昨夜突袭肃州,她在兴庆。
父亲收到信连查证的时间都没有,就匆忙让他带兵来援。
也幸好他来的及时,和镇边军联手挡下了漠北人的进攻。
他匆忙赶来兴庆,纪云舒虽然不在,却将白泠留在了这里。
白泠便将纪云舒为什么会来肃州的前因后果都说了一遍。
纪云澜只要一想到他们纪家千娇百宠的妹妹为了这个男人,跑到这样危险的地方来,心中就忍不住后怕。
如果赵慎是外人,知道他这些年做的事情,纪云澜也会敬佩他。
可他娶了自己的妹妹,他便宁愿他真的是个残废。
纪云舒忍不住道:“哥,你这样对他不公平,如果不是他来了,肃州现在还是不是大夏的都不好说。”
纪云澜瞪了她一眼:“嫁了人出息了是吧?知道胳膊肘往外拐了。”
“他是我的夫君,怎么能是外呢?”
纪云澜被她气笑了:“你们是夫妻,合着我是外人是吧?”
纪云舒笑嘻嘻地道:“哥,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你就别生气了,气坏了我会心疼的。”
纪云澜看到她好好的,确实也没有那么生气了,忍不住抬手敲了下她的脑门:“都嫁人了还这么不省心。”
纪云舒捂着脑门道:“我这么傻都是被你敲的。”
纪云澜看着她耍宝的样子,终于还是没绷住笑了出来。
“总算是笑了,今日是中秋,能跟哥哥团聚是好事,厨房备了席面,咱们先去用膳吧。”
纪云澜知道她必然是奔波了一整日,也有些心疼,点头应了下来。
纪云舒知道这一关算是过了,便带他去客厅。
天一黑,气温就降了下来,今日又有风,冷的很。
客厅已经燃了炭盆,一进去便觉暖融融的。
三人坐了下来,纪云澜怎么也看不习惯纪云舒那一张脸,不过知道她的考量,终究没说什么。
看了一会儿,他倒是来了兴趣:“你们这个易容术不错,我都看不出破绽。”
如果不是白泠说了纪云舒是易容来的,她又自己跑到他面前叫哥哥,他怕是当面碰到也认不出来。
赵慎给纪云澜倒了杯酒:“雕虫小技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