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魁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门外已经有人回禀:“老爷,管家请您去见客。”
骆魁看了黑衣人一眼,见对方没打算再说什么,只好硬着头皮往外走去。
赵慎跟纪云舒在骆家的客厅坐下来,两人都没有碰丫鬟送上来的茶水。
纪云舒打量着厅内的陈设,对赵慎道:“没想到这位骆先生还挺文雅的。”
大堂里挂了几幅字画,青铜香炉里有香味袅袅升起,还养了几盆开的正艳的花,看起来像是文人的做派。
赵慎口里毫不留情道:“附庸风雅罢了,字画是赝品,这几副加起来也就值个几两银子吧。香料闻起来也劣质的很,呛鼻子。”
骆魁正在这时候走了进来,听到这话脸色僵了一下,不过还是很快道:“在下是江湖中人,难登大雅之堂,让世子见笑了。”
赵慎目光落在他的身上,看了一会儿才道:“既然知道自己是个什么货色,还折腾什么?”
骆魁面上的笑意有些维持不住:“世子,我悬赏你的命虽然不对,但那也是因为你先杀了我义弟。”
赵慎走到他的面前,神色冷淡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我都心知肚明,我若是你,就不会说这些废话。”
骆魁张口正要说什么,突然觉得脖颈间一凉。
他甚至没有看清对面的人是怎么动手的。
疼痛到来之前,他先看到了自己颈间的血喷涌而出。
“你……你……”
他捂着自己的喉咙一句话都说不出。
赵慎却再不理会他,牵起纪云舒的手道:“走吧。”
两人漫步走到庭院,没走几步,就被人包围了。
骆家的管家指着赵慎愤怒道:“我家老爷好心邀请你进来做客,你却行凶杀人。你还有没有王法?”
赵慎笑道:“你家老爷在暗阁悬赏我和我夫人的命,你跟我讲王法?”
管家哑然。
围着赵慎的人还想说什么,有人已经开始动手。
赵慎手一挥,沈钦带人跟他们交起手来。
赵慎将纪云舒护在自己身后,扬声道:“骆魁与漠北人勾结,通敌叛国,其罪当诛,今日出手的,与他同罪。”
他话音落下,几乎没有人停手,攻势更加猛烈。
打斗间,外面传来喊叫声,很快有人嚷嚷道:“官府的人来了。”
纪云舒望着外面被火把映红了一片的天,问赵慎:“你什么时候叫的人?”
赵慎看着领着人进来的孤行道:“应该是皇上派来的人。”
虽然来的不少都是亡命之徒,但骆魁已死,孤行带来的人身手都不弱,这些人很快败下阵来。
赵慎还在疑惑骆魁的底牌到底是什么,纪云舒已经闻到了空气中传来的火油味。
连忙叫人退出去。
他们刚离开,骆家就陷入了一片火海。
虽然他们这边几乎没什么伤亡,赵慎的脸还是沉了下来。
如果不是纪云舒闻到了火油的味道,只差一点,他们就被困在火海里了。
纪云舒看着不过片刻便熊熊燃起的大火,叹气道:“这一场火过后,怕是什么都不会留下来,咱们没办法指证他通敌了。”
孤行不太在意道:“反正人已经死了,有没有证据有什么关系。”
纪云舒摇头道:“话不是这样说的,如果我们没有证据,却杀了骆魁,有人追究的话,恐怕会说不清。”
赵慎揉了揉她的脑袋道:“别担心,他聚集这么多江湖中人来杀我,我杀他算是自卫,有人出来追究更好,我也想知道,他身后还有些什么人。”
事情就这么解决了,纪云舒都有些恍惚。
他们回到客栈,孤行向赵慎回禀:“皇上不放心您的安全,除了暗卫之外,派了一百玄羽营的人来护送您回京,让您收到旨意,立马启程。”
这一点赵慎已经预料到了,也没说什么,跟纪云舒商量了一下明日一早就启程。
这一次,纪云舒甚至没有坐马车,而是选择了跟所有人一样骑马,行程快了许多。
有了玄羽营的护卫,也没有人敢招惹他们。
几日之后,一行人就回到了京城。
这些日子,肃州的事情已经陆陆续续传回了京城。
赵慎一回府,就被赵侯爷叫到了书房。
赵侯爷目光在儿子直立的双腿上看了许久,终是问道:“你的腿什么时候好的?”
要说一开始就没事是不可能的,当时出事的时候,他几乎请遍饿全京城的大夫,都说治不好。
赵慎在椅子坐下来,淡淡道:“去玉泉山的那一年。”
赵侯爷当然记得那些年,他嫌府中待的闷,一年有多半年是住在庄子上,甚至有一年还去山上的道观待了很长时间。
“那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儿了,既然好了,怎么不跟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