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云舒看了她一眼,笑道:“可岑家毕竟还姓岑,那些人若真的都对他唯命是从,你现在应该出不来了吧。”
岑晞有些不好意思道:“是有些家里的老人对他阳奉阴违,但仅凭这些人,怕是不够。”
纪云舒知道她在担心什么,索性直接道:“我知道,你最忌惮的其实是岑易出事后,赵恒会插手。这点我可以保证,他没那个本事。”
说到底,赵恒手上没有半点实权,也就能扯着侯府的大旗吓吓那些不知内情的人。
说罢,她觉得这话很难取信于人,便道:“罢了,我给你个人,到时候,他能帮着你一点。”
纪云舒现在出门,身边跟着的人不少,她便指了一个护卫,让他保护岑晞。
“剩下的,你自己能解决吧?”
岑晞是真的没想到纪云舒这样好说话,她连忙点头,感激道:“多谢夫人。”
纪云舒道:“我并没有做什么,不必言谢。”
“夫人放心,等我将那对父子处理掉,拿回落在他们手中的岑家家产,就将答应您的给您。”
纪云舒摇头:“我不要岑家一半的家产。”
岑晞一愣:“那……您想要什么?”
纪云舒道:“这对我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实在当不起如此重谢。你若是当真想谢我,以后在我需要的时候,也帮我一把吧。”
她相信书中岑易能做到了,眼前这个姑娘也能做到。
岑晞想不出来纪云舒这样的人,什么时候会需要她的帮忙,不过还是很快从袖中取出一枚玉佩,郑重其事地交给纪云舒:“这是代表岑家家主身份的,拿着它能调动整个岑家为您做任何事。”
这东西她原本没打算拿出来的,但纪云舒跟她预想的不一样。
她真诚爽快,愿意出手帮忙还不是为了岑家的财产。
但岑晞清楚,她是自己现在能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
若是能成功将那对父子压下去,掌握岑家,那她就欠了纪云舒天大的人情。
纪云舒看着那枚莹润的玉佩,觉得岑晞这礼有些重。
一个经营了好几代的商户,最重要的其实不是钱,而是他们手中的资源。
她拒绝岑家一半的家产,也是为了以后能用人情换合作。
谁想到岑晞会直接拿出这样的东西。
“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她将玉佩推了回去。
岑晞没有接,反而眸光灼灼地看着纪云舒坦荡道:“夫人收着吧,这其实也不止是为了谢您这次出手相帮。更重要的是,以后若我掌家,会比祖父更加艰难,说不准还会麻烦夫人。”
纪云舒挑眉看她,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这姑娘已经想好了以后,还打算把她拉下水。
她指尖拨弄着那枚被推回来的玉佩:“你不怕我拿这东西搬空你岑家?你知道的,我很缺钱。”
“若是没有您,我和祖父都活不下来,那这偌大的家业也不过是便宜了别人。”
岑晞笑道:“夫人的医馆开了不过半年,惠及京城不少穷苦百姓,您要钱做什么,我大概能猜到。若是为了这些,我愿鼎力支持。”
纪云舒听她这么说,也忍不住笑了:“那你可一定要赢。”
岑晞点头:“我会的。”
之前祖父一直不想让她一个女孩子太过辛苦,才不得不培养父亲岑章。
岑章以为他掌握了岑家明面上的绝大部分产业,就开始猖狂了起来。
岑易攀上长兴侯的二公子之后,父子俩更是狼狈为奸,想要害死祖父彻底掌控岑家。
可惜他忘了,他不过是个赘婿,根本就不姓岑。
祖父怎么可能将岑家最重要的东西交给他。
有了纪云舒撑腰,她便再没有任何顾忌。
纪云舒也很看好她,干脆道:“你有事情若是不方便去侯府,也可以传信给这家酒楼的掌柜。”
岑晞再三道谢之后才离开。
兰因看着纪云舒指尖的玉佩,赞叹道:“岑家这位姑娘真是厉害。我看她的样子,怕是不会放过她的父亲。”
大义灭亲这种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尤其是这个孝道大于一切的时代。
纪云舒一开始让她将证据送到衙门,也是想看看她对自己的亲爹是个什么态度。
没想到对方几乎没有犹豫。
若不是衙门这几日真的都封了,她相信岑晞真的会将证据送去。
只要赵恒不干预,这样的案子几乎没有悬念。
“嗯,是个能狠的下心的,她一定会赢。”
兰因觉得自家主子今日有些异常,毕竟她平时并不喜欢插手别人的事,不由问:“您很喜欢她吗?”
纪云舒笑道:“嗯,反应快,能力强,勇敢果决,还心存仁善,这样的姑娘谁会不喜欢?”
她当然不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