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恍了恍神才道:“其实我一直以来的梦想是能够像我爹一样,征战沙场。如果不能,去哪里也没什么区别,大小姐不必为我费神。”
纪云舒有些无力,这个时代女人都不许进军营,更别说去征战沙场了。
只是看着钱浅失落的样子,她又有些不忍心,同时也有些不甘心。
如果一个女子有能力,又凭什么不能上战场?
而且她不喜欢在后院待着,赵慎不也没有说什么?
就连父亲和大哥除了担心她的安危,也从没有指责她不守规矩。
纪云舒觉得情况可能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糟糕。
她想了想道:“等去了武宁,我问问我爹可不可以让你留在军中。”
钱浅只是随口说说,没有想到纪云舒会真的考虑让她留在军中。
她震惊地道:“大小姐,你不觉得我的想法离经叛道吗?”
纪云舒笑了笑:“离的哪门子经,判的谁家的道?难道你觉得我是什么守女规女戒的人?”
她若是守规矩,就该老老实实嫁给赵恒,等着全家被害死了。
又怎么会到处东奔西跑?
京城那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贵妇小姐们若是知道她做的那些事,怕是恨不能用口水淹死她。
钱浅却道:“我第一次见到大小姐的时候,就知道您是与众不同的。”
纪云舒笑道:“走跟别人不一样的路,注定会恨艰难。”
钱浅点头:“我知道的,但若是要我像其他女子那般,嫁人生子,一生被困在后院,那对我来说,比死都难受。”
纪云舒知道她虽然年纪小,却有自己的主意,便不再多劝:“我会尽量说服我爹将你留在军营。”
“那就多谢大小姐了。”
钱浅道完谢,又好奇地看着纪云舒问:“我能看的出来,大小姐也不喜欢待在后院的生活,您为什么不留在幽州呢?”
纪云舒捏了下她的鼻子:“你个鬼灵精,我才答应帮你说服我爹,你就把主意打到我的身上了?”
钱浅见她没有生气,追问道:“到底为什么吗?大将军和小将军都在这里,您一个人在京城不想他们吗?难道是舍不得赵世子?”
纪云舒没好气道:“你就当我是舍不得京城锦衣玉食的生活吧。”
爹爹不将她带来这里,除了舍不得她吃苦,更重要的原因是,要让皇上放心。
纪家嫡系如今就剩他们三个人,总不可能都离开京城。
钱浅也想到了这个,两人聊着天,时间便过得很快。
傍晚的时候,他们就到了下一座城。
因为战事的缘故,各个城池的城门口都盘查的极严,严防探子进入。
不过赵慎直接出示了金牌,所以直接进了城。
她们大张旗鼓包下了城里最好的客栈。
纪云舒难得见他这么高调,吃完饭回房才问他:“是不是有人要对我们动手?”
她觉得不是这样,赵慎也犯不着直接爆出自己的身份。
毕竟如果他用别的身份进城,就算死在这里,城里的官员也可以推脱不知情。
但在知道他的身份的情况下,保护他就是那些人的指责。
赵慎笑道:“这样不好吗?这一路吃穿用度都不用我们自己操心了。”
他已经亮出了身份,不管走到哪里,也有的是人安排好一切迎接。
纪云舒嗤笑:“说的好像之前你操过心一样。”
他们一路上的事情自然有身边的人安排,哪里用得着自己操心。
赵慎道:“那不一样,我们的人在不暴露身份的情况下,可无法让掌柜同意将这一整间座客栈包下来。”
纪云舒白了他一眼:“所以呢?你只要告诉我我们到底能不能平安到达武宁?”
赵慎抚着她刚洗过的头发,一点点帮她擦干:“当然可以。信不过我么?”
纪云舒坐了一天的马车,觉得整个人都快散架了,脑子也晕乎乎的,她懒洋洋地躺在软塌上,任由赵慎给她擦头发。
脑子跟身体一样,都出于罢工状态。
“我自然是信得过你的,但总觉得太平静了些。”
毕力格嘴上说要跟他们做交易,但纪云舒觉得如果有机会能同时弄死他们俩,他一定不会客气。
至于爹爹的报复,只要他是最后赢家,还怕什么报复?
他说了要将雍王勾结漠北的证据给他们,却不是立马给,不就是还想等等看吗?
如今夜里已经非常冷了,赵慎十分耐心地将火盆放在不远处,慢慢帮着她烘干头发。
听到她的话,不置可否道:“平静不好吗?”
纪云舒困得人都有些迷糊了,闭着眼道:“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赵慎手指抚了抚她微蹙的眉心,轻声道:“不用不踏实,不会有事的。”
纪云舒胡乱嗯了一声,人已经睡了过去。
赵慎看她的头发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