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厌、自弃……诸般消极情绪交织在一起,浓烈得几乎化为实质。
这样的人,简直是蓝手的最佳攻击对象。
吕良的身形在游蚓雷的牵引下,离张灵玉越来越近。
张灵玉见状,另一只手掌缓缓抬起,掌心之中炁流汹涌涌动,他低声喃喃道:
“结束了——”
然而,就在他话音尚未完全落下之际,变故突生。
吕良猛地再次运转揽风步,这一次,他借助游蚓雷拉扯的力量,竟瞬间拉近了与张灵玉之间的距离。
紧接着,蓝色的炁流化作一只只蓝色的小手争先恐后地往张灵玉的眉心钻去。
张灵玉立即调动精神力反抗,然而,就在他全神贯注抵御蓝手入侵之时,却听到吕良在他耳边轻声吐出两个字——“元阳”。
张灵玉闻言,身体猛地一怔,而就在这分神的刹那,蓝手大肆涌入。
一股强烈的刺痛瞬间在张灵玉的灵魂深处爆发开来。
这种疼痛剧烈且突然,张灵玉在这股剧痛的冲击下,一时间根本无法站稳,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倒伏在地。
与此同时,他体内的炁流也因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陡然一滞,原本笼罩四周的水脏雷瞬间失去力量源泉,随之消散。
……
至此,这场激烈对战的结果已然尘埃落定。
吕良站在一旁,抬手轻轻揉了揉发酸的手腕,刚才的比试虽然时间不长,但强度可不低。
而且,他虽然赢了张灵玉,但赢得还不够利落,正面对战确实不是自己擅长的。
对付张灵玉这种性格的人,最好用的能力应该是涂君房的能力。
只要引出张灵玉的三尸,这场比赛几乎可以不战而胜。
在吕良思索时,在空地外围观的荣山终于反应了过来。
他急忙快步上前,扶起倒在地上的张灵玉。
张灵玉顺着荣山的力度站了起来。
此时,他脑海中的剧痛已然完全消散,可整个人却神情恍惚。
一个念头在他脑海中不断盘旋——“我输了?我在近乎使出全力后竟然输了?”
张灵玉顿时感觉脸上烫得厉害。
方才,他还大言不惭地怕伤了别人,结果最后根本打不过。
尤其是在自己施展出阴五雷之后……居然还是输了。
张灵玉越想越觉得难堪,心中暗自思忖,若这件事传出去,那些师兄弟会如何看待自己……
……
看到张灵玉这副失魂落魄、恍惚迷茫的模样,老天师不禁露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情。
他上前一步,抬手重重地拍了拍张灵玉的肩膀,目光直视张灵玉,问道:
“灵玉,你不是已经学会通天箓了么?方才为何不用?”
张灵玉抬头看向老天师,缓了一会才听清老天师的问题,他解释道:
“那不是天师府的……”
“谁规定你只能用天师府的功法了?”
老天师没等张灵玉把话说完,便没好气地打断了他。
张灵玉继续试图解释:
“师父,你不是说要给吕道友展示咱们天师府的……”
“呵!现在知道听我的话了,那为师说让你一上来就用出全力,你用了么?”
老天师目光看着张灵玉,越说越激动:
“起初你只舍得用金光咒,好不容易用上了雷法,却硬是模仿阳五雷的招式。”
“呵,若是你一开始就果断用水脏雷铺满全场,他的那些步法根本就无从施展。”
“若是你真的听为师的使出全力,就算最后赢不了吕家那小家伙,至少也不至于从头到尾都被他压制得死死的。”
……
听到师父的这番训斥,张灵玉微低头着,嘴唇紧抿着,满脸都是低落。
老天师见状轻叹了一口气,语气也随之缓和了许多:
“灵玉,这种失败的滋味不好受吧?你知道你输在哪里吗?”
“你不接受自己!”
“不管是什么原因导致了如今的状况,但它就是现在的你!”
“只有全然接纳自己,才能将自身实力毫无保留地发挥出来,也唯有如此,才能避免它成为你修行路上的阻碍。”
张灵玉的嘴唇微微颤动,似乎有话想说,却又被生生咽了回去,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天师继续语重心长地说道:
“灵玉啊,你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心思太过单纯了些。”
“在战斗之中,只要能赢,用什么招式不行。”
说着,老天师伸手指向王也和吕良:
“你瞧瞧人家小王也,和你荣山师兄打的时候,不也没执着于用太极嘛。”
“还有吕家小子,人家那可是‘集’各家之所长,用得心安理得呢!”
“更别说大耳朵的那孙子张楚岚了,只要能赢,别说面子了,就算是里子,他都能毫不犹豫地掏出来踩上两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