颁奖台上，姜清梨胸前的大红花在阳光下鲜艳夺目，映得她白皙的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
    她微微低头，唇角含笑，眼底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为了今天这场胜利，她熬了整整三个通宵。
    沈超正那点小把戏，她还没放在眼里！
    “嫂子！你看！”
    沈小花像只欢快的小鹿，第一个冲上台，把崭新的数学竞赛奖状往姜清梨怀里塞，“我按你教的解题思路，真的拿了全省第一！”
    小姑娘的声音清脆响亮，故意冲着沈超正的方向喊，眼睛亮晶晶的，满是崇拜。
    台下，沈超正脸色铁青，手里的三等奖搪瓷缸子“咣当”一声砸在地上。
    他狠狠啐了一口唾沫，崭新的中山装袖口沾上了灰尘也顾不上拍，转身就要走。
    “沈超正同志，请留步。”
    就在这时，两名戴着红袖标的公安不知何时已经挡在他面前。
    其中一位年长些的公安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文件，声音沉稳：“经查证，红旗公社鱼糕子配方已于两个月前在轻工局登记专利。有人举报你涉嫌盗用商业机密。”
    银手铐“咔嚓”合拢的瞬间，沈超正猛地抬头，正对上姜清梨平静的目光。
    她手里轻轻晃动着那张盖着鲜红钢印的专利证书，阳光透过纸张，在地上投下一道清晰的影子——就像她这一路走来，每一步都走得明明白白。
    礼堂外，两辆崭新的北京吉普在阳光下闪闪发亮，车漆映着蓝天白云。
    许少平靠在车门边，冲他们招手：“嫂子，厉哥，这边！”
    沈厉已经为岳父姜长江拉开了车门，转头时目光温柔地落在姜清梨身上：“爸，今天双喜临门，咱们去省城老正兴，尝尝真正的蟹粉小笼！”
    他特意加重了“双喜临门”几个字，嘴角噙着笑。
    姜清梨却没有立即上车。
    她望着被押上警车的沈超正，轻轻叹了口气。
    人啊，不作就不会死！
    突然，一件带着体温的军外套披在了她肩上。
    “当心着凉。”
    沈厉站在她身后，修长的手指轻轻摸上她平坦的小腹：“你为了这个比赛，三天没好好睡觉了，万一累到我儿子……”
    “谁说是儿子了？”姜清梨猛地转头，鼻尖险些擦过他的下巴。
    她望进他深邃的眼眸，那里面盛着的温柔让她心跳漏了半拍。
    她悄悄勾住他的小拇指，在他掌心轻轻一挠，狡黠道：“万一是女儿呢？”
    沈厉低笑出声，喉结上下滚动：“女儿更好，像你。”
    他的拇指摩挲着她的小指，力道恰到好处地让人心尖发颤。
    一阵调皮的风掠过，姜清梨口袋里的笔记本滑落在地。
    沈厉弯腰去捡，却在看清扉页时僵住了动作——
    “献给1976——科学的春天就要来了。”
    落款处画着两个小人儿，一个扎着马尾，一个戴着军帽，中间还画了颗歪歪扭扭的爱心。
    沈厉的眸色瞬间暗了下来，他直起身，将笔记本按在胸口，另一只手不容拒绝地扣住她的腰肢。
    “姜清梨同志！”
    他故意用严肃的腔调，眼底却闪着危险的光：“这个爱心画得不够标准，回去我教你重画。”
    许少平在一旁夸张地捂住眼睛：“哎哟我的妈呀！这光天化日的...”
    话音未落就被沈厉一个眼刀吓得钻进了车里。
    阳光下，两人的影子紧紧交叠，比任何誓言都要缠绵。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