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旭东进营时都在细细观察,这营寨除了所选之地不太合适外其他都比较得法,尤其为防胡子火攻,营寨四周都先自行用火烧过更可见这朱校尉用兵不坏。饭间便开口问道:“朱校尉,这马陵山上既是无水,当初扎寨为什么要选在半山之上?”
“回将军大人。标下初到之时,确实也曾想过把营寨扎在水边,但标下只有四千人,能守住水就守不住山,能守住山就守不了水。两害相较取其轻,标下权衡过后还是将营寨扎在了这里。”
孙旭东点点头,朱校尉言之大为有理,和自己的想法差不多。这里的地形决定了这里是一个很难长时间防守的地方。等用完饭后,孙旭东和三位校尉进了中军大帐,孙旭东摊开了地图,对朱校尉说道:“马陵峡是块鸡肋,宁可舍去,守之无益。”
三人大吃一惊,朱校尉惊问道:“马陵峡自古就是通往前岗的要道,如果前岗战事吃紧举火报警,杜城大军前往增援的必经此地。当初蒙大将军可就是。。。将军怎么说是鸡肋?”鸡肋的意思或许没听懂,但这破虏将军之意是要放弃马陵峡的意思还是听出来了。
孙旭东暗叹一声古人就是认死理,放在自己眼中看来其实是个非常浅显的道理。他微微一笑手指在地图上杜城和前岗之间虚划一条线后说道:“与其派四千人冒险死守着一条险道,还不如派四千人绕过马陵峡重修一条坦直的大道。”
三人顿时怔住了,不约而同地低头看着孙旭东手指划过的线,随即面面相觑。孙旭东笑看着三人,条条大路通罗马嘛。杜城到前岗的地势中一无高山大壑,二无险恶大河,工程量很小,完全可以新开一条路,比死守着险路不知要强多少倍。太子、蒙将军等人之所以看不到这点,就是因为心有成见,一叶障目。
旷、胡两位校尉刚来,心中成见还不深,思忖片刻之后即心领神会。朱校尉却是跟着蒙大将军在杜城守了很多年了,心中通往前岗的路就只有一条,从来就没想到过还有另一条路。此时被孙旭东一说,竟如醍醐灌顶,呆在当场。他再次趴在地图上仔细看着孙旭东划过的线,鼻尖上渗出细密的汗珠,良久过后方说道:“咱们真是够糊涂的,早知这样干,大将军也不会。。哎。”
“马陵山既无金银财宝,也无鑫人在此居住,更非屯兵良地,我军劳师糜饷守住它无非是为了守住这条道而已。若开出新道则此山一无是处,校尉所领的人马即可撤回杜城,岂不比守在这一条一年用不了几回的马陵峡要有用得多?”孙旭东侃侃而谈,大有羽扇纶巾的味道,让三人钦佩不已。
“听将军大人之言,标下茅子顿开。”朱长平也想酸两句,无奈开口就露了怯。心下觉得破虏将军想人非所想,实是不简单。稍顿之后说道:“修路和撤兵的事还须禀报太子才能决断吧?”
“嗯。当然要待本将军回城禀报太子过后才能决断。新道未开之前,马陵峡的守军还是不能撤的。你军每次取水都有胡子的千人队来袭吗?”
“倒不是每次都来,不过十有七、八。胡子知道我军取一回水能用多少天,真是掐着日子来的。有时故意早几天或是晚几天也没躲过,估计胡子在近处还是有眼线。从杜城送粮来的辎重队也被这股胡子袭过几次,幸得送粮每次都派重兵护送,不过也伤了不少弟兄”朱长平略想后答道。
“哦。取水之时,除了取水的兵士,你另派多少兵士护送?”
“因怕中了胡子调虎离山之计,标下不敢多派。每次也少则一千人,多则一千五人。”
“每次都有伤亡吗?”
朱长平脸有愤色答道:“正是。胡子极为狡诈。每次都是等我军取水皮囊堪堪要灌满之时出现,有时两边包抄,有时只从一面,全部都是配着长短弓的骑兵。奶奶的,胡兵的弓箭那叫一个准,上马用短弓,下马则是长箭。每次取水少则伤亡二十几人,多时有五十多人。”激愤之下,还算是文雅的朱长平还是来了句粗的。说罢又低头长叹了一声:“咱们喝的水,都是兄弟们拿命换来的呀。”
“你派出护卫的兵士都是步甲吗?”孙旭东皱眉问道,每次都伤人加在一起就是一个很大的数字了。
“有步甲,也有弓箭和弩兵。可是一跟胡子对上阵,咱们的弓箭和箭法都要比胡子差,是以每次都吃亏。”
“为何不派骑甲追击?”孙旭东问道。
“标下在此是守山的,配的骑甲总共不到半屯人马。若是放出去和胡兵对阵恐怕。。。”
“哦。”孙旭东立即知道是自己想左了,二百多骑甲放出去追击肯定是有来无回。
“你军下次取水要到几时?”
朱长平搬着手指算了,答道:“我军的两只皮囊一般只够十日之用,隔上次取水已有七日了,应该在三日后须去取水。”
孙旭东不再问了,他想起了自己带兵出齐田时,军中两只灌得满满的皮囊五千人不到三天就用了个精光。看来朱校尉为了减少取水的伤亡,肯定对兵士们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