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带着咸腥与硝烟混合的味道,吹拂着这片刚刚被战火洗礼过的土地
天空中,巨大的运输机还在不断降落,将一辆辆“炎犀”步战车与“炎隼”突击车卸下
地面上,重型装甲推土车发出沉闷的轰鸣,将扭曲的集装箱与怪物的残骸推入深坑,工兵们则在快速铺设着临时的电磁防御网
一个前进基地,正在以一种堪称奇迹的华夏速度,在这片异国的废墟上拔地而起
临时指挥部,由几个集装箱焊接而成
周剑靠在一辆布满弹痕的“炎隼”突击车上,海风吹动着他额前的碎发,他眯着眼,眺望着海面上那几艘如同钢铁巨兽般的“利维坦级”驱逐舰
“说真的,我还是喜欢待在海上”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皱巴巴的烟,却没点燃,只是叼在嘴里
“至少在海上,你能看见的东西,基本都能用电磁炮轰个稀巴烂,干净又卫生”
指挥部里,萧炎正对着一个战术平板,眉头紧锁,上面是刚刚传来的,关于【黑光计划】的绝密通报
“那你现在可以试试,用你的电磁炮,去轰一下那几百个‘人’”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不远处,一个由临时铁丝网围起来的隔离区里,关押着大约三百多名幸存者
他们是登陆部队在清剿城市残余时发现的,大部分是本地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他们蜷缩在一起,用恐惧又带着一丝期盼的眼神,看着这些从天而降的华夏士兵
在几小时前,他们是战争难民
而现在,在所有华夏指挥官的眼里,他们是三百多个行走的,随时可能爆炸的问号
陆谦抱着手臂,站在指挥部入口的阴影里
他那身“圣裁者”动力装甲就停在身后,四米高的巨大身躯,像一尊沉默的杀戮神祇,投下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无需尝试”
陆谦的声音,如同他身后的装甲一样冰冷
“潜在的威胁,就该被清除在萌芽状态”
“总司令的电报已经说得很清楚,‘欺诈者’无法被甄别既然无法甄别,那就只有一个处理方案”
他的话里,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仿佛在讨论如何处理一批过期罐头
“净化”
高思齐从一台巨大的“利维坦”泰坦机甲的驾驶舱里跳下来,三十米高的战争机器在他身后缓缓停机,发出巨大的泄压声
他摘下头盔,露出一张被汗水浸湿的,略显疲惫的脸
“老陆,你这话说得,跟总司令新发下来的那四千把剑一个味儿了”
高思齐灌了一大口水,看向隔离区的眼神,充满了复杂
“他们,现在还是人”
“或许吧”
陆谦的回答,让空气都冷了几分
周剑把嘴里的烟取下来,在手指间转了转
“或许?我喜欢这个词”
“它意味着,我们现在做的任何决定,都是一场赌博”
“赌赢了,我们守住了一块阵地,赌输了……”
他没说下去,但所有人都知道后果
一个被“欺诈者”渗透的前进基地,将会成为一场从内部引爆的,彻头彻尾的灾难
萧炎放下了战术平板,他走到门口,看着那些眼神麻木的幸存者
他看到了一个抱着孩子的母亲,那孩子的脸上满是污垢,却依旧睁着一双清澈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这个世界
这个画面,让他想起了林焱在战报里提到的那个,同样抱着“婴儿”的女人
“总司令把战场决断权交给了我们”
萧炎的声音很沉
“这个选择题,根本就没得选!”
陆谦走了出来,站在他身边
“不,有得选”
“a,现在杀了他们,我们背上屠夫的骂名,但能确保这个基地的绝对安全”
“b,我们圣母心发作,把他们当成真正的幸存者接收进来,然后祈祷自己的运气足够好,祈祷里面没有一个‘欺诈者’”
陆谦的目光,冷得像刀子
“告诉我,你选哪个?”
萧炎沉默了
他是个军人,军人的天职是完成任务,保护自己的战友
任何一点可能威胁到任务与战友安全的不确定因素,都应该被排除
可看着那个孩子清澈的眼睛,他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无法把“净化”两个字,说出口
高思齐叹了口气,走了过来
“我们之所以觉得难,是因为我们还是人”
“我们会共情,会怜悯,会不忍”
他看了一眼绝密通报上,那段关于“黑光”士兵改造过程的文字描述
“灰烬队长他们,现在就不会有这种烦恼了”
“在他们眼里,那些幸存者,只是一堆需要分析和处理的数据流”
“总司令,把他们变成了最锋利的剑,去斩断瘟疫”
高思齐的声音,变得异常沉重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