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让!都让让!今天不上工吗?这么闲?!”陆安一边跑一边喊,试图驱散人群。
但那些斩妖使和百姓们非但不让,反而用一种混合着好奇、促狭和“主持正义”的目光看着他,甚至有人故意放慢脚步挡在前面。
“大匠别跑啊!跟人姑娘好好说说嘛!”
“就是就是!咱拒妖关的汉子,敢作敢当!”
“负心汉可不行啊大匠!”
陆安额头青筋直跳,眼看着前方路口也被一群“热心群众”堵死,他心一横,准备凭借须延天境的修为硬挤过去。
然而,就在他肩膀微沉,准备发力之时——
“啪!”
一只沾满泥污却异常有力的纤细手掌,如同铁钳般狠狠扣住了他的肩膀!巨大的力量甚至让陆安这个须延天都感觉肩胛骨一麻!
“跑啊?接着跑啊?”成闻雪喘着粗气,声音带着长途跋涉的沙哑和滔天的怒火,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母狮子,“不心虚你跑得跟被狗撵似的?姓陆的,你就没什么话要跟本姑娘好好‘解释解释’吗?!”
陆安身体一僵,尴尬地转过身,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那个……成捕头?好巧啊!什么风把您吹到拒妖关来了?误会,这里面肯定有误会……”
“误会?!”成闻雪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发出一阵癫狂的大笑,“哈哈哈哈!误会?!你现在跟老娘说误会?!”
她猛地凑近,几乎要贴到陆安脸上,那双被污垢掩盖却依旧明亮的眸子死死盯着陆安,喷出的气息都带着火气:
“当初是谁!在洛京城门口,一脸‘忧国忧民’地跟我说:‘那几个纨绔太烦人了,成捕头行行好,把他们关进天牢,让我耳根子清净几天’?嗯?!”
“老娘信了你的邪!看在……咳,看在同僚一场的份上,好心好意帮你把人‘请’进去了!结果呢?!”
“人丢了!就在号称铜墙铁壁、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的天字三号牢房!丢得干干净净、无声无息!”
“然后没过多久!长公主府和魏国公府就收到了他们家‘宝贝疙瘩’从拒妖关发来的‘家书’!说什么‘幡然醒悟’、‘矢志报国’、‘愿效仿先祖,镇守雄关,至死方休’?!”
成闻雪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荒谬和愤怒:
“李凭栏!狄瑾!纪羽承!任琛!洛京四大纨绔!吃喝嫖赌样样精通,欺男霸女无师自通!让他们去镇守拒妖关?还至死方休?!陆安!你当老娘是傻子,还是当长公主和两位国公爷是傻子?!”
“人是你弄走的!黑锅是老娘背的!现在长公主堵着六扇门大门要儿子!魏国公和镇国公天天在朝会上参我玩忽职守、私纵重犯!连陛下都拍着桌子问我:‘成闻雪!朕让你看的人呢?!’”
“我告诉你!老娘现在已经被革职查办!陛下金口玉言:‘人是在你手上丢的,你就给朕去找!找不到,或者那几个混账不肯回京,你也就不用回来了!’”
成闻雪越说越气,眼圈都有些发红,那是憋屈和愤怒到极致的表现:
“陆安!你告诉我!我现在该怎么办?!拿什么去还那四位‘金贵’的公子哥?!拿我项上人头吗?!”
陆安被唾沫星子混合着泥点喷得一脸,只能干笑着后退半步:“那个……其实吧……他们可能……真的是自愿来的……体验生活?”
“自愿?从天牢里‘自愿’越狱?!”成闻雪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声音尖利起来,“能神不知鬼不觉把人从天牢里弄走,连点痕迹都不留,那是‘自愿’?!是被你‘自愿’的吧!”
她咬牙切齿:“我现在工作丢了,家也回不去,还被一群大佬追杀!陆安!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你说!怎么办?!”
被陆安抱在怀里的林篱,看看暴怒的成闻雪,又看看一脸窘迫的陆安,大眼睛忽闪忽闪,忽然插嘴道:“成姐姐,既然京城回不去,那就留在拒妖关呗?”
小姑娘的声音清脆悦耳,带着天真的诱惑力:“京城有什么好?整天勾心斗角,哪有拒妖关自在?这里没人敢欺负你!而且还能杀妖魔,保护百姓,多威风!比当捕头有意思多了!”
她晃了晃小脑袋,继续“补刀”:“再说了,那四个惹祸精不也在这儿嘛?成姐姐你留下来,正好看着他们呀!等他们什么时候玩够了想回去了,你不就能顺理成章地‘押送’他们回京复命了?陛下肯定夸你能干!”
陆安眼睛一亮,立刻接上林篱的神助攻:“对对对!林篱说得太对了!成捕头,你现在回洛京,那就是羊入虎口!三公之一的怒火,两位国公的刁难,还有长公主的眼泪……想想都头皮发麻!何必回去受那个窝囊气?”
他压低声音,语气充满了蛊惑:“留在拒妖关!你就是保护四位公子深入险境、为国戍边的‘大功臣’!等风头过去,或者公子们想家了,咱们再风风光光送他们回去!到时候,长公主和国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