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蹲下来，将她家居服的裤脚撩起，眼看着刀口就要露出来了，黎安用手按住裤子：
“真的没事。”
“松手！”他语气加重了几分，那双眸子更是严肃的可怕。
黎安讪讪把手移开，随后无奈地轻叹了一声。
知道瞒不住了，她索性就别开脸去，不再去看了。
她手一松，祁晏捏着她裤脚的手跟着往上一提，那道疤就已经露出了一部分来。
祁晏看着，瞳孔一振，手上的动作没有停，把她的脚撂到膝盖处，将那道疤完整的露出来。
是手术后缝合落下的疤，长度差不多是她小腿的三分之二。
祁晏缓缓伸过手，手指隔空描出疤痕的轮廓却迟迟没有落下。
随后，他抬头看了黎安一眼，黎安还在看向别处，是以错过了他眼神里满满的痛意。
“怎么弄的？”祁晏艰涩地开口，尽量维持着语气里的平静。
“车祸。”
不知怎么地，黎安的嗓子竟有些沙哑，她轻咳了一声。
“什么时候？”
“去年。”
“怎么会出车祸？”
“是意外。”
一场车祸她用简单的三个字就概括了，好似当事人不是她一样。
祁晏瞪她一眼，说不上是生气，还是心疼，亦或者说两者都有。
“所以之前你总说腿疼，不是因为扭到了，踢到了，而是因为这个。”
“嗯。”
“那为什么要骗我？”
“不知道该怎么说。”
也觉得没有说的必要。
毕竟他们都已经分手了，当时她还误以为他已经有了新的女朋友。
她还告诉他这些做什么呢？
这总归是她的私事！
向他卖惨吗？
算了，她不喜欢，也很奇怪的。
也怕……他知道了，会问起车祸的原因。
她刚才就那么给搪塞了过去，还在庆幸他没有再继续追问。
可殊不知她这个回答，却把祁晏给气了个半死！
“你……”
什么叫不知道怎么说？
全是借口！
这就是她口口声声说的没有骗过他？
“黎安，别再让我发现你骗我！”
他这话说完，就一直盯着她，一定要她给出一个回答似的。
“嗯。”过了半晌，黎安才嗡声应道。
“你看完了吧？”随后，她又说。
他一直这样盯着她的腿，挺不自在的，而且也真的挺丑的。
“没有！”祁晏没好气地表示，默了片刻后：“算起来至少也有半年了，怎么现在还疼？”
“只是……偶尔会疼，医生说……还没有长好……”
这样不算撒谎吧？
“现在还疼吗？”
“不疼了。”
闻言，祁晏终于肯站起身来，可下一秒他却将黎安拦腰抱起。
身体突然腾空，黎安没有准备，下意识地搂住他的脖颈。
反应过来后，她又缓缓把手松开。
“你干嘛？”
“我自己可以走的。”
祁晏自然没有错过她的小动作：“亲都亲过了，现在还矜持什么？”
他……
黎安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上不去，下下不来。
虽然是这个道理，可他为什么非要说出来！
祁晏再一低头，就看到她一脸幽怨的看着他。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他怎么好意思问的？黎安忍不住嘀咕！
可嘴上还是说：“没事！”
只是语气里却难免染上些情绪。
祁晏的嘴角微不可察的往上勾了勾，接着，他将黎安抱到卧室里，放在床上：“躺一会儿！”
屋里开着空调，他扯过叠放在床尾的薄被，盖她身上。
“吃饭了吗？”
“嗯。”
也洗过澡了，祁晏兀自想着。
方才同她亲近，他有闻到，她身上好闻的沐浴露香味，和头发上的茉莉花香。
这么想着，不免又有些心猿意马，但扫了她一眼后……
算了。
“那就睡觉吧，时间也不早了。”
“嗯，你快回去吧！我没事了！”
“放心，我没那么禽兽。”
他还不至于，趁着她不舒服的时候对她做些什么。
她又不是这个意思，黎安小声嘀咕。
说话间，祁晏把窗帘拉上，灯也关了，卧室里瞬间陷入了一片黑寂中。
他随后靠着窗台站定，斜倚在上面，隔着黑暗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她。
又想到了她腿上的那道疤。
当时一定伤的很严重，不然也不至于做手术。
放了钢板，取的时候，还得再遭一次罪。
她这小身板，也不知道受不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