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宗老元帅?!”
帐内瞬间响起一片难以置信的低呼!宗泽!
那可是大宋北地抗金的擎天巨柱,威望卓著的老帅!
秦凡无视众人的震惊,继续道,每一个字都像重锤敲在鼓点上:
“信中已陈明扬州之危,淮泗之重!恳请宗帅,火速抽调其麾下能战之精兵,星夜兼程,北上驰援!”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牵动了伤处,脸色又白了一分,但眼神却锐利如鹰:
“信使所行,乃我亲选之隐秘驿道,避开金军游骑。按脚程推算……”
秦凡的目光如同实质,扫过帐内每一张屏息凝神的脸,最终落在地图上扬州的位置,声音带着一种洞悉一切、掌控全局的绝对自信:
“最多……不出五日!”
他猛地将手掌重重按在舆图扬州城上,仿佛要将这个时间和地点死死钉牢:
“宗元帅麾下百战劲旅,必至扬州城下!”
“轰——!”
如同在即将熄灭的炭火中投入了滚油!
帐内压抑到极致的绝望气氛,被这石破天惊的消息瞬间点燃、炸裂!
“宗帅!是宗帅要来!”
“五天!最多五天!”
“我们有救了!泗州有救了!”
“天佑大宋!天佑天策军!”
狂喜如同汹涌的浪潮,瞬间席卷了每一位将领!
他们脸上的苍白被激动的红晕取代,眼中的绝望被熊熊燃烧的希望之火点燃!
一万二千疲惫哀兵,面对金兀术二万铁骑,本是必死之局!
但若有宗泽元帅的百战精锐及时赶到,内外夹击,死局立时可破!
泗州城,不再是孤悬的绝地,而是钉死金兀术锋芒的钉子!
虞允文激动得浑身颤抖,看向秦凡的目光充满了无与伦比的敬佩和狂热。
原来秦帅早已布下如此后手!深谋远虑,竟至于斯!
赵清凤紧握的双手终于彻底松开,掌心已被指甲掐出深深的印痕。
她看着主位上那个脸色苍白却眼神如炬、仿佛能擎住将倾之天的男人,清冷的眸子里,那抹忧虑终于被一种更深的、难以言喻的震撼和……
安心所取代。
他竟在所有人都只盯着眼前血战之时,已将目光投向了数百里之外,布下了这力挽狂澜的一子!
秦凡感受着帐内沸腾的士气,看着那一张张因希望而重新焕发光彩的脸。他没有笑,只是缓缓收回了按在地图上的手,重新挺直了腰背。
额角的冷汗似乎更多了,但那双寒星般的眸子,却亮得惊人。
“所以,”
他的声音再次响起,压下了帐内的喧嚣,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和决绝,
“泗州城,必须守住!用尽一切办法,撑过这五日!待宗帅兵至,便是金兀术……授首之时!”
“守住泗州!待宗帅兵至!”
“誓死守城!待宗帅兵至!”
将领们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怒吼,战意直冲云霄!
绝望已化为背水一战的决绝和必胜的信念!
主位之上,秦凡感受着这沸腾如岩浆的士气,眼中寒芒更盛。他猛地一挥手,压下震天的呐喊,声音如同出鞘的利剑,斩钉截铁:
“传我军令!”
帐内瞬间死寂,所有目光聚焦于他。
秦凡扶着椅背,再次缓缓站起。这一次,他的动作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仿佛要将所有伤痛都强行压下的决绝。他目光扫过众将,最终定格在舆图上的泗州城,每一个字都如同冰珠砸落:
“全军——拔营!”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胸中的郁结和虚弱尽数呼出,带着一种一往无前的惨烈气势,厉声喝道:
“随我——行军泗州城!即刻出发!”
“不可!!!”
几乎在秦凡话音落下的瞬间,一声带着惊惶与坚决的厉喝,如同炸雷般在帐内响起!
虞允文猛地跨前一步,挡在了秦凡身前!
这位素来沉稳冷静的年轻参议,此刻脸色因激动和担忧而涨红,双目圆睁,直视着秦凡苍白却锐利如鹰的眼睛,声音因为急切而微微发颤:
“秦帅!万万不可!还请秦帅坐镇扬州城!”
他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强硬,甚至盖过了刚才的军令!
帐内沸腾的战意瞬间被这突如其来的反对冻结!
所有人都惊愕地看着虞允文,又看向脸色骤然阴沉下来的秦凡。
“秦帅!”
虞允文迎着秦凡冰冷的目光,毫无退缩之意,语速极快,字字铿锵,“泗州凶险,金兀术必以泰山压顶之势强攻!您身负重伤,气血两亏,岂能再亲临矢石?!若……若有闪失,天策军魂何系?!扬州城防何依?!”
他深吸一口气,单膝跪地,抱拳过头,声音带着恳求与决绝:
“末将虞允文,愿立军令状!请秦帅赐予天策军!末将必率死士,星夜驰援泗州!人在城在!城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