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想好了?要住进公主府?”
谢云祁挑眉,毫不示弱的回击:“怎么?殿下害怕了?”
“本宫怕什么?”
“会怕——”他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来,“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对臣做些什么?”
楚青鸾眼神一凝,又倏地眯眼:“谢相既然这么想住进公主府,那本宫自然要好好‘招待’一番。”
她嗓音轻柔,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威压:“来人,把西厢的‘寒竹院’收拾出来,给谢相养伤。”
谢云祁挑眉:“寒竹苑?”
楚青鸾微笑道:“清净雅致,最适合谢相养伤。”
身后,知夏的嘴角狂抽。
府里谁不知道,寒竹苑,既偏远又清冷,冬日漏风,夏日闷热,是公主府最不受待见的地方。
谢云祁却似看透了她的心思,低笑一声:“公主的待客之道,还真是别致。”
“谢相是‘客’吗?”楚青鸾反问:“本宫怎么记得,分明是你自己赖进来的?”
谢云祁不慌不忙,修长的手指敲了敲案几:“那臣换个说法,既然是‘伤患’,那公主是不是应该亲自照料臣?比如……每日亲自前来探望?”
楚青鸾眯起眼睛:“谢相,适可而止。”
“公主若不想臣继续‘无赖’,不如答应臣一个条件。”
“说。”
“查案期间,臣要随时跟着公主。”
她眸色幽深,“毕竟,刺客的目标,可未必只有臣一个。”
楚青鸾偏头,审视着他。
——
与此同时,裴府。
消息传到裴渊耳朵的时候,他正在校场练箭,闻言,手中的长箭‘咻’地一声破空射出,可箭矢最后却偏离草靶子,落到了不远处的空地上。
“谢云祁住进了公主府?”他嗓音冷得像冰,寒气十足。
侍卫低头,“是,谢相还扬言,要公主贴身保护他的安全。”
“咔嚓”一声,侍卫低头一看,竟是那把长弓被他生生给折断,断口处的木屑刺进了裴渊的手心,可他却仿佛感受不到疼痛一般,只死死的盯着不远处的某处。
“将军,您的手——”
“备马,去公主府!”他将长弓随手往地上一扔,转身步出了校场。
……
夜风如刀,狠狠的刮进裴渊的衣袍。
他顶着月色,一路朝着公主府疾驰,风吹得他的衣袍猎猎作响,握着缰绳的手指也用力到发白,掌心的伤口不断渗出血迹,却浑然不觉。
谢云祁住进了公主府。
这个念头,就像毒蛇一样啃噬着他的理智。
他几乎能想象到那个男人慵懒含笑的样子,仗着伤势,肆无忌惮的靠近她,触碰她……
“吁——”
终于,马儿在公主府门前扬起长蹄,裴渊翻身下马,却在抬步踏上台阶的刹那,突然顿住了!
他在做什么?
夜风灌进他的领口,他浑身滚烫到燃烧的血液也一点点冷却下来。
他是她的谁?又有什么资格过问她的事?
谢云祁是当朝宰辅,生来高贵,而他……不过是公主府的下人之子,低入尘埃。他拿什么去跟他比?
公主那样的高贵,美丽,根本不是他能肖想的。
就连生出这种试图拥有她的念头,都是一种罪恶。
裴渊死死的攥紧拳头,掌心伤口崩裂,鲜血也顺着指缝滴落。
他盯着那扇紧闭的朱漆大门,忽然自嘲的扯了扯嘴角。
——他连敲门的勇气都没有。
终于,他沉默的转身,翻身上马,却未曾离去,只是勒马停留在府外的一棵老槐树下,像一尊凝固的雕像,任由夜露浸湿他的衣裳——
寒竹苑内,谢云祁在听说这个消息后,冷嘲了一声,最后吐出了两个字:
“懦夫!”
转而却在心里琢磨,该如何打发掉裴渊这个情敌。
毕竟,裴渊跟齐彻不同,他和楚青鸾青梅竹马一同长大,并且他还做过一段时间的侍卫,贴身保护她。
这一夜,谢云祁也没睡,而是摩挲着下巴,想着要如何解决裴渊的事。
翌日清晨,天刚要破晓时,公主府的角门从里面,几个采买的婆子从里面挎着篮子走出来。
为首的顾嬷嬷刚出门,就看到不远处槐树底下有道黑色的身影,几乎跟夜色要融为一体。
一开始,顾嬷嬷还以为是哪里来的盯梢的刺客,毕竟昨天刚出了谢相被刺的事。
“谁?”
“谁在那儿?”
顾嬷嬷壮着胆子喊了一声,试图吓退对方。
可就在她刚喊出声时,对方动了。
一个利落的翻身上马,然后疾驰而去。
路过一盏昏黄的路灯时,顾嬷嬷瞅着,这身影竟异常的熟悉,像是——
裴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