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你为何不早些告诉我?若我早知你的身份,又如何会迎娶她顾嫣然?你我又如何会闹到今日这一步?”
“你明明可以早说的……”
“齐彻!”
楚青娘,不,现在应该叫楚青鸾,一脸平静的打断他,声音冷得像淬了冰,“你以为知晓身份便能改弦易辙?若早知我是公主,你不过是把攀附顾相国的心思,换成如何讨好皇家罢了。”
齐彻脸色骤变,颤抖着唇想要辩解。
“你贪图的从来不是我楚青娘这个人,而是身份带来的便利,若我今日只是个普通的商女,此刻怕是早已被你一纸休书弃如敝履,甚至命丧黄泉。”
公堂上一片死寂,齐彻面如死灰,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滴落。
“我……”
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竟找不到半个字来反驳。
知夏在一旁冷笑道:“小姐何必与这种人多费唇舌,这种人,永远都觉得是别人对不起他,升官发财时觉得是自己本事大,落魄倒霉时就怪别人没早告诉他。”
“我没有……”齐彻想要上前理论,却被禁军按在地上。
“你若能早些向我解释清楚,我又怎会……”
“所以你承认了?”楚青鸾打断他:“在你心里,妻子不过是锦上添花的摆设,有用时捧在手心,无用时弃如敝履!齐彻,你今日的下场,从来不是因为身份隐瞒,而是你从骨子里,就是个自私自利、忘恩负义的小人!”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齐彻还在尝试挣扎着,突然,他想到什么,瞳孔猛地放大,瞬间如同充血一般,变得尤为通红,刀子似的目光射向楚青鸾。
“我知道了!是你!这一切都是你设计的对不对?”
先是放出嫡公主在清水县被找到的消息,引诱自己前去清水县,邂逅了那个所谓的‘公主’。
这一切都是陷阱!
是专门针对他齐彻挖的一个陷阱!
想通之后,齐彻整个人如遭雷击,一股寒意自尾椎骨很快蔓延至全身。
明明是春日,可此时的他却如坠冰窖,浑身战栗,也不知是气的,还是怕的。
突然,他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一把挣脱钳制住他的两个禁军,朝着楚青鸾控诉道:
“你说我忘恩负义,可你呢?你又做了什么?”
“先是散播假消息,引我上钩,再找人假扮你,给我一些似是而非的承诺,目的就是要我主动找你和离。然后你再在公堂之上,当众朝我发难……”
齐彻越说越激动,面容扭曲得几乎狞狰:“楚青娘!你装什么清高?你其实比我更卑鄙,至少我敢做敢当,而你——却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引我入局!”
他的声音嘶哑又破碎,仿佛真正承受了巨大的无妄之灾。
围观的百姓们都愣了愣,一时忘记了言语。
楚青鸾缓缓转身,动作镇定而沉着。
她看着歇斯底里的齐彻,眼中闪过一丝怜悯。
“齐彻!”
她声音很轻,却让整个公堂都为之一静。
“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
“我从未设局,也不需要设局。清水县的消息是真的,只不过我让它延后了三年。”
“至于你遇见的‘承诺’。”楚青鸾摇头,嘴角勾起嘲弄的弧度:“那不过是照出了你内心的贪婪,我何曾派人引诱你?那些话,不都是你自己说出口的吗?”
知夏也在一旁冷笑:“齐大人莫不是忘了,是你主动找到那位姑娘,口口声声说要休妻再娶?”
齐彻的脸色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
他突然想起,当初的确是他主动打探的消息,主动献殷勤,主动……许下那些承诺。
明明一开始,他是根本就不同意和离的。
是杜有为,朝他透露说嫡公主被找到的事,还言语中暗示自己若是未曾娶妻,将有很大的可能……
对了!
杜有为!
齐彻的目光如刀子一般射向杜有为,眼中满是质问与不敢置信。
杜有为被他盯得一愣,随即坦然的迎上他的视线,嘴角还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杜大人,是你……是你暗示我……”齐彻声音嘶哑。
杜有为整了整衣袍,不紧不慢的道:“齐大人此言差矣。本官不过是闲聊时提了句‘公主在清水县被寻回’,何曾暗示过你什么?”
他捋着胡须,摇头叹道:“分明是你自己听闻公主未嫁,便起了攀附之心啊。”
“你——”
齐彻目眦欲裂,挣扎着要扑过去,却被禁军死死按住。
“杜有为,你卑鄙!”齐彻歇斯底里的吼道。
杜有为此刻却转身,向楚青鸾恭敬的行礼:“公主明鉴,下官当时确实不知齐大人存了这等心思,更不知他会为了攀附权贵,抛弃发妻。”
楚青鸾抬手,止住了他的话,看向齐彻的眼神带着几分怜悯。
“杜大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