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将军!”楚青鸾指尖轻轻搭在裴渊的剑柄上,如春风化雨,瞬间安抚了裴渊。
“谢相不过是尽臣子本分,何必动怒?”
谢云祁纹丝不动,任由那长剑抵在自己肩上,他唇角微扬,目光却始终落在楚青鸾脸上:“公主调教的好,连身边的侍卫,都这般忠心。”
楚青鸾闻言,似笑非笑的看着谢云祁:“谢相此言差矣,裴将军乃朝廷钦封的大将军,可不是本公主的侍卫。另外……”
她眼尾一挑,似审视般的目光落在谢云祁身上:“谢相乃当朝宰辅,更是本宫昔日的太傅,这般言语,未免失了身份。”
她抬手示意裴渊收剑,目光平和的注视着谢云祁:“三年前离京前,谢相曾教导过本宫‘为君者当持重守静’。今日重逢,倒是让本宫见识了谢相的另一番风貌。”
眼下之意,是在指摘谢云祁逾越礼法。所言所行有失身份。
谢云祁神色微动,广袖下的手几不可察的动了动。
“公主所言极是。”他微微欠身,“是臣失仪了。”
话音刚落,远处忽然传来一阵骚动,只见一队禁军押解着几个蓬头垢面的囚犯走来,为首的男子虽然衣衫褴褛,却仍旧能看出几分书卷气息。
“齐彻?”楚青鸾眸光一凝。
在江南城的时候,杜有为已经先行派人将齐彻押解回京受审,此番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时,齐彻抬头,刚好也看到了城楼下,那豪华的銮驾前面穿着一身耀眼红衣的楚青鸾。他突然剧烈的挣扎起来。
“青娘!救我!我知道错了!”
谢云祁不动声色的侧身,恰好挡住了楚青鸾的视线,“刑部近日在调查科考舞弊案,没想到竟牵连出这位‘江南才子’。”
他语气平淡,却字字诛心,“臣也是后来才知道,此人,竟曾经是公主在民间的丈夫。”
楚青鸾微微诧异,面上却丝毫不显。
齐彻的才华她是知道的,中举应该绰绰有余,可为何要舞弊?
“哦?谢相这是要给本宫看戏?”她反问道。
“臣不敢!”
谢云祁抬手,示意禁军将齐彻控制住:“只是想着公主或许想知道,当年那个让您放弃一切的男人,究竟值不值得。”
另一旁,齐彻看到楚青鸾,就像抓住了最后的稻草一般,突然疯狂的喊道:“青娘,我是被顾家设计逼迫的,他们故意让我醉酒,和顾嫣然发生了关系,之后威胁我,若是我不娶顾嫣然,就让我永无出头之日。”
楚青鸾静静地注视着这个曾经让她倾心的男子,忽然觉得无比陌生。三年前那个心怀家国的寒门学子,如今竟变得如此狼狈。
或许是真的已经彻底放下,如今的齐彻,再也在她心底掀不起半丝波澜。
须臾,她突然朝着谢云祁开口。
“谢相!朝廷命官,就是这般当街喧哗的?”
谢云祁会意,立即挥手,“堵上他的嘴。”
待禁军将挣扎的齐彻带下去之后,楚青鸾才淡淡的看向谢云祁,语气亦带着几分冷冽:“谢相今日这番安排,倒是费心了。”
谢云祁听闻,霎时间展颜一笑,他的皮肤本就冷白如玉,眼尾有一颗浅痣,这一笑,似乎看上去眉眼都鲜活了几分。
在楚青鸾的印象里,谢云祁身为太傅,脸色永远都是那副云淡风轻,运筹帷幄的表情。
其它太傅都在头疼皇子和公主的不配合,时常被气得唉声叹气。可只有谢云祁,似乎只需要他一个眼神,就能让人乖乖听话。
在楚青鸾的心里,一开始,她对他是既敬重又佩服的。谢云祁只大她五岁,其才华却早已享誉文坛界。
“公主言重了,臣只是不忍公主再被蒙蔽。”谢云祁淡淡地道。
楚青鸾径直向前,走向他身后那辆豪华的马车,却在经过谢云祁身边的时候突然驻足,道:
“谢相大可放心,本宫拿得起,自然也放得下,今后,也不必再拿此人来试探。”
“臣,自然信得过公主!只是……”
他顿了顿,突然偏头,漆黑的瞳孔紧盯在楚青鸾脸上,语气亦带着几分森寒的味道:“近日本相听说了一则趣事。
定国公府的秦小姐,正在满京城的挑选相貌俊美,才华俱佳的美男子,说是要为公主举办一场琴会,从中挑选几个称心如意的面首。不知道对于此事,公主怎么看?”
楚青鸾闻言,凤眼微眯,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她侧首看向身后的知夏,后者立刻慌乱的低下头,手指有些不安分地绞着衣角。
“哦?”楚青鸾收回视线,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谢相的消息倒是灵通,本宫才回京不过半日,竟连这等‘趣事’都能传到谢相的耳朵里。”
谢云祁依旧云淡风轻:“臣身为宰辅,自然要关心京中的动向,尤其是……”他顿了顿,眼尾那颗浅痣在阳光下竟格外的醒目:“与公主相关的消息。”
另一旁,裴渊在听闻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