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阿玖刚刚说的话,他听到多少。
祁郁燃看着她垂落的眼睫,像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似的,主动交代自己接下来的行踪。
“姐姐,我不想骗你。”
“下午和驰风的比赛,我会去。”
既然是赌约,他要的彩头,就是让他们解散驰风,再也不要来他面前碍眼。
反正他们在行业内的脸,都已经丢尽了。
现在也只是因为咽不下这口气,在不知死活地纠缠他而已。
沈知意叹了口气。
没有谁比她更了解他的性子。
也没有谁比她更知道。
这是他这场人生中,一个躲不过的课题。
不解决它,就代表他没有克服心中的恐惧。
老天就会不断地安排劫难,再度把这道题,一次又一次地送到他面前。
面对,是唯一解法。
“要不要我陪你去?”
沈知意主动拥住他。
两个人在小小的衣柜中,紧密地依偎在一起。
祁郁燃第一次感受到她的主动。
心头暖意阵阵。
“不用。”
他吻了吻她的发。
“山上冷,碎石也多,姐姐在家里等我。”
她应该待在温暖明亮的地方。
香气馥郁的地方。
等他处理好一切,会完好无损地回来找她。
因为他所需要的那些。
力量,勇气,还有他数度渴望却不敢宣之于口的,接纳包容的爱,她都已经完完整整地给他了。
他不再害怕。
所以这条路,他要自己开到底。
沈知意摸摸他的脸,笑容温柔,“嗯,我的小狗好棒。”
“等你回来,我送你个礼物。”
祁郁燃眸光亮亮地盯着她。
“我等着姐姐的奖赏。”
柳凌贞再次见到祁郁燃,眼里有恐惧、恨意,还有一点微妙的心虚。
“没想到,你真的来了。”
“你谁?”祁郁燃坐在赛车里,拧眉看着车窗外的她。
柳凌贞一愣。
心里莫名升起一股无名火气。
上辈子他就是这样目中无人,可对自己还尚算特殊。
至少有求必应。
可这辈子,他居然用这种看垃圾一样的眼神看她!
祁郁燃他凭什么?!
要不是她爸妈,他能活到今天吗?
“我是你救命恩人的女儿!”柳凌贞不忿道。
他那么有钱。
却只给自己的父母三百五十万。
买套房子就花光了!
但凡他大方一点,多给她爸妈几百万,她也不至于在那个芝麻大点的无良公司,那么辛苦地打工。
到最后,还要替老板背锅。
上辈子,她就因为他的疯批暴躁,被他害得哪儿也去不了。
原以为躲过他就没事了。
可没想到,这辈子,她还是被他的抠门,害得寸步难行!
要是他多给点钱。
她就可以有资金创业,自己当女老板的。
哪里还要过今天这样朝不保夕、提心吊胆求保护的日子?
柳凌贞越想越觉得,是祁郁燃欠了她。
“呵。”祁郁燃冷哼一声。
“我当是谁。”
原来是老贪得无厌,生的小贪得无厌。
他早就跟他们家两清了。
当年,警察在调查那桩拐卖案的时候,发现柳家确实是跟人贩子有亲戚关系的。
他们本来想把他送回去。
要不是他用钱诱惑,他们早就得手了。
不管这件事是恩还是怨,他们拿了钱,他也没计较他们的私心,这件事,应该就此揭过。
可他们的女儿,现在又联合了驰风的人,是欲壑难填,又想从他这里得到些什么?
祁郁燃心生厌恶。
懒得和她废话,直接摇上车窗。
“开赛吧。”
竞赛的车分成两排。
一排驰风的,一排银翼竞速的。
他们定好,谁先到山下,谁赢。
输了的人,永远退出。
轰鸣声起。
几辆赛车嗖地一下,朝山下开去。
驰风老板站在柳凌贞旁边,目光晦暗地盯着祁郁燃的车。
“你说的那些办法,真有用?”
柳凌贞紧攥着双拳,眸中还有未褪的恨意。
“当然。”
这座山,有着祁郁燃最害怕的东西。
她太清楚是什么了。
当年他被绑,所有的细节,她都知道。
她在每一处山坳的转角,最显眼的树上,都系了绳索。
有的还绑了草人。
就是为了勾起他心中最深的恐惧,让他彻底输掉比赛。
只有这样,驰风的人,才会用他们背后的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