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亩地约六百六十七平方米,四分就有二百六七平方米。
一个健壮的农活熟手,不考虑体力耗费全速耕地都需要七八个小时。
乍一听,寡妇儿子有些迟疑,但看江映梨的小身板,又自信起来。
看她这娇娇小姐模样,怕是半个小时都撑不到就叫着要认输,他有什么怕的。
“行啊!谁先认输谁就是儿子!”
江映梨挑眉。
丁二婶想拦,但组员已经开始给她们圈地了,一咬牙一跺脚,转身冲去干部办公室。
她得把周大队长叫来,四分地翻下去,江知青那孩子还能不能站直都难说!
这江映梨也不知道是不是冲撞了啥,村里人一个二个都看她不顺眼!
随着一声哨响,两人的比赛正式开始。
江映梨握着锄头的手左右倒腾,仿佛是用不惯,嘴里还在哎呀哎呀,说这锄头这么这么重。
寡妇儿子听她这么说,手上更起劲,一点力气都不留,跟平时上工焉巴巴的模样天差地别。
一个小时过去,江映梨只有脚底下两三步的地方被翻开,寡妇儿子却已经翻了七八平方米。
“哎呦,江映梨输定了!”
“该!谁让她就知道偷懒,也不知道一个两个为什么都那么护着她!”
“丁翠英?你还有脸出来,要不是她我们还不知道工分被你挪了!”
丁翠英没想到她一开口就把仇恨吸引了过来,撇嘴,
“现在是她犯错,你们的工分周大队长已经还给你们了!”
袁砚舟刚到就听见她这话,也不开口提醒,丁二婶用肩膀把人撞开带他进去。
丁翠英差点被撞翻,想骂却发现是大队长,只好吃哑巴亏,悄悄躲在人群后。
丁二婶几乎都快喘不上来气了,她刚到办公室,他们就说大队长去巡逻去了,在队里找了半天才找到他。
一个小时,恐怕江映梨已经累趴了!
见她还站在地里,丁二婶拉拽袁砚舟,“大队长!你快让他们停下来啊!”
袁砚舟将她的手按下,眼神紧紧看着江映梨,随后轻笑一声。
“婶子,不用,她心里有数。”
丁二婶急得要死,甚至怀疑他和寡妇有一腿,不然为什么睁着眼说瞎话!
“有什么数啊!她没做过农活哪知道翻地有多费力气……”
等等!好像,她要赢了。
江映梨在两人来的一瞬间,不再藏拙,两只手抓着锄头上下挥舞,一落一起,很快赶上了寡妇儿子。
但她偏偏又不超过人家,快要跟上的时候又慢下来,不紧不慢地跟着,寡妇儿子只好加速甩开她。
当他力竭再慢下来,江映梨再追上去,跟在他屁股后头。
就这么翻了半块地,寡妇儿子一屁股坐在地上,闭着眼唇瓣毫无血色,气喘如牛。
见人累趴了,继续也没意思,放下锄头从兜里取出一块大白兔奶糖,剥开糖纸塞进他嘴里。
“周大队长,我赢了。”
袁砚舟看她脸颊通红,眼底闪烁的光亮如同流星,心脏仿佛被猛地被锤了一拳。
“对,你赢了。”
“所以,他是我儿子。”
寡妇儿子耳朵嗡嗡的,根本听不清他们说话,只觉得嘴里甜滋滋的。
模糊的视线里,那个如西方童话里天使般貌美的女人正看着自己。
“婶子,他翻地的速度怎么样?”江映梨又问丁二婶。
“嗯……很快,比我都快。”
丁二婶看他两个小时翻了一半的地,想起平时干活他那副累死累活的样子,只觉得丢脸。
自己竟然没发现他是装的!难怪他们组每次效率都垫底!
江映梨点头,似乎很认同她的话,有感而发:
“是啊,一个平时满工分都拿不到的人,今天竟然比你还厉害,看来人不逼一逼,都不知道自己的潜力在哪。”
一个大队总工分越多,交的粮食越多,年末分的钱也就越多。
村里有人不尽力,损害的是全村人的利益!
寡妇膀大腰圆,却有一双勾人的狐狸眼,肤色如白玉般,是丰腴美人。
她从人群中走出,语气可怜又娇弱,
“是我的错,我们家只有他一个顶梁柱,我怕他在地里伤了,家里没钱给他治,怕跟他爹一样……”
寡妇的男人就是在地里太拼命,一身的伤病拖着不敢去看,最后积劳成疾,一场高烧就把人带走。
情有可原,组员也不好太过苛责,毕竟她就这么一个孩子。
可同时,组员们都想到自己的家人,有的甚至不由自主摸上疼痛的手腕、双膝和脊背。
袁砚舟看着人群气势低垂,感觉不妙,这种情况下去恐怕组员都不会使全力播种。
恐怕会误了春种!
“大队长,我有办法让大家省力又能赶上春种。”
女声高昂的声音重新调动组员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