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住。
商行舟的唇轻轻落下来,印在她额头。
他取了温度计,蹭在她身边,嗓音中透出慵懒的笑意:“嗯,小温同学,我梦里也在说喜欢你。”
虽然生病的商行舟,依旧很可口,很让人心动。
但是,不能接吻了。
温盏有一点小小的不高兴。
“他已经吃了两天药了,应该快好了吧。”除去之前杨珂做手术、给妈妈陪床,她完全没有照顾其他病人的经历。
因此每做一步就要跟身边的人确认一下,翌日下午,喂商行舟喝完第二顿药,温盏小咸鱼似的躺在沙发上打滚,跟涂初初煲电话粥:
“你哥以前生病,会有什么特别想吃的东西吗?比如,黄桃罐头?”
“他是北京人啊,他不吃黄桃罐头,你倒是可以试试喂他喝豆汁。”涂初初胡言乱语,想了想,想不起来,“不知道,我没见过他生病,他以前身体很好的,他几个朋友都觉得他是铁人。”
“嗯……”温盏挠脸,“那他可能是,结婚,被累到了。”
——对,结婚。
这是温盏和商行舟婚礼后第三天。
商行舟这辈子就休一次婚假,本来趁着婚假想去趟海边,结果行程还惨遭推迟。
因为婚礼刚办完,他先病倒了。
倒春寒来势汹汹,商行舟再三提醒温盏添衣,最后温盏没事,反而是身体素质一向很好的商行舟感冒了。
他好些年没生过病,病得这么突然,温盏坚信是被累的:“婚礼确实很折磨人,等你结婚时,搞简单点。”
“什么结婚!结什么婚!我还早,我还是小孩子呢,不考虑那么远的事情。”涂初初高高起了个调子,又落下去,摸摸耳垂,“但是,你说我哥这人,是不是也挺不会看眼色的。”
“嗯?”
“你看裴墨,他就没有被累倒过。”涂初初舔舔唇,仗着商行舟病中没法跳起来殴打她,小心分析,格外放肆,“我跟你说,我哥他就是不行,这档口病倒,他明明就——”
“涂初初。”慵懒的嗓音居高临下,打断她。
电话那头的涂初初呼吸一停,猛地睁圆眼。
温盏躺着,视线内忽然闯入一道高高大大的影子。
她坐起来,盖在身上的珊瑚绒毯子跟着滑落。
她抬起眼,回头看:“你起来了?怎么不叫我?”
商行舟穿居家服,米色的套头卫衣和长裤,漫不经心地走过来,长腿一伸,坐到她身边。
因为生病,他嘴唇颜色看起来比平日里要红一点点,好像一只宽肩窄背的妖精。
他刚洗过手,卫衣袖子卷起,露出肌肉流畅的小臂。
微垂眼,伸手帮她把毯子捡起来,盖回身上:“喝点水。”
温盏眨眨眼,安静看着他。
商行舟伸长手臂去拿桌上的玻璃杯和小茶壶,慵懒散漫地,先给温盏倒了杯茶,然后才是自己,轻声,“没事,你老公还能走。”
“……”他仿佛意有所指。
温盏尴尬地挠挠脸,手机通话没挂断,随手放在一旁沙发,屏幕显示尚在与涂初初通话中。
商行舟目光轻飘飘扫过,嗓音清澈地道:“也还很行。”
“……”
温盏连忙:“初初,我不跟你说了,我去……给商行舟,冲药。”
涂初初简直裂开,这到底什么运气?她一年就在背后说商行舟一次坏话,还被当场抓包。
她恨不得咬掉自己舌头,连声:“好好,你先喂我哥喝药,我们下次再说。”
两个人急急忙忙挂了电话,客厅内寂静两秒。
温盏撑不住,先开口:“那个,我没在背后说过你这种话,毕竟我们……新婚,讲这种话也不好的,对吧。”
商行舟仰头喝水,顺路把药片吃了,喉结滚动,淡淡回应:“嗯。”
“初初也没说过你坏话。”温盏找补,“我跟她打电话,是想跟她请教,怎么照顾你。”
商行舟闻言,眼中浮起点儿笑意,目光从她身上扫过,有些无奈:“不用你照顾我,我能照顾好我俩。”
微顿,他很轻地,哑声:“对不起啊,我也没想到会突然生病,不然我们现在应该在度蜜月的路上了。”
“你别这么说。”温盏把头摇成拨浪鼓,“我在哪都一样,本来也不是非得出去玩,何况……”
她停了停,拽着他的手指晃晃,“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就行了啊。”
商行舟病倒后,睡了两天。
他难得发高烧,记忆倒带似的,把他带回跟温盏分开的那几年。
梦里好难过,像被浸泡在糟糕的情绪里,无法阻挡的悲伤,潮水一样将他包裹。
但每次迷迷糊糊醒来,温盏都在身边。
不是给他准备了感冒冲剂喊他起来喝水,就是到处拱着在他怀里找位置睡觉。
他好像那种孤身一人在山洞里沉睡了很多很多年的大魔王,被她披着毛绒毯子拱醒,睁开眼无论看见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