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克垚的目光落在李克宁身上。
弟弟这一次高考失利,症结就在英语,必须复读。
而复读,需要一个绝对安静、衣食无忧的环境。
甚至,他还要请最好的老师,给弟弟进行一对一的魔鬼补习。
这件事,和父亲的命一样重要。
“成,租!租一个便宜点的小房子就成,有个地方能开火做饭就行……”
金秀兰一听是为丈夫和儿子的前途,立刻点头。
他们一家几口天天在外面吃饭,又贵又没营养,她早就心疼得不行。
她唯一的要求,就是便宜。
哪怕偏僻点,小一点,都行!
李克垚点了点头,但他心里,却有完全不同的盘算。
第二天,他照例巡视了“一品海鲜”在顺城一中门口的销售点,
随后便推着自行车,拐进了学校后方那片安静的街区。
他要找的不是一个临时的出租屋。
他要找的,是一个堡垒。
一个能让家人彻底安心,隔绝村里所有风雨和恶意的堡垒。
更重要的,三个月后,一中附近那个他志在必得的楼盘就要开盘。
他需要一个能扎根在此的据点。
因此,他要找的房子,必须足够大,大到能装下一家人的生活,
还要给李克宁留出一个绝对不被打扰的独立空间。
很快,一处院落闯入他的视线。
这地方距离一中后门不过百米,真正是闹中取静。
推开虚掩的院门,一棵如同华盖的桂花树亭亭如盖,浓绿的树荫下,是一口老井,旁边还有石桌石凳。
四间正房窗明几净,院子角落还开垦了几分菜地,绿油油的。
院门右手边,还带着两间耳房。
整整六间房,外加这个宽敞得不像话的大院子。
李克垚心中一震。
就是这里了。
这位置,这面积,简直是为他量身定做。
“大叔,你这房子,只租不卖吗?”
一个正在院里侍弄花草的大叔直起身,笑呵呵地打量着李克垚。
“卖?小伙子,这儿的房子可金贵。我这院子,没个六七万,我连想都不会想。”
大叔的语气带着几分炫耀。
“你看我这,分租出去,一年也能收不少钱呢……”
他觉得眼前的年轻人胆子真大,张口就问卖不卖,怕是根本不知道这房子的价值。
“六七万?”李克垚眉头微皱,“那确实太贵了。租的话,一年多少钱?”
“这一整套,两千。”
两千。
在这个年代,一中老师一年的工资,也比这多不了多少。
房子是真好,价钱也是真不便宜。
“大叔,要是卖,最低多少?五万,成不成?”
李克垚心里飞快地盘算着。
他手里是没多少现金,可“一品海鲜”就是一台印钞机,每天纯利过万。
地笼作坊那边,同样日进斗金。
别说五万,就算六七万,也不过是迟几天买摩托车的事。
而且,比起三个月后那个超市门面,眼前这个大院子,同样是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的稀缺货。
谁能想到,在九十年代,房主自己都觉得是天价的六七万,在他眼里却跟白捡一样?
“小伙子,你说真的假的?”
大叔这下认真了,一双眼睛把李克垚从头到脚细细审视。
这年轻人高大帅气,但那双眼睛,太亮了,亮得仿佛能洞穿人心,透着一股与年龄不符的深沉智慧。
“你要是真有心买,五万肯定不成,得加点。而且我丑话说前头,不能赊欠,一个月内,必须全款结清!”
“真心买。”李克垚语气平静得像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可以先付一万定金,余款一个月内结清,绝不赊欠。”
他伸出五根手指。
“最多,五万五。这个价,顶得上你租几十年房了。而且说句不好听的,房子越往后越旧,可就不值这个价了……”
这句话,精准地戳中了房东大叔的心思。
“你……”大叔明显犹豫了,心里像揣了只兔子,总觉得不真实。
在他心里,这房子能卖六万块,就已经是烧高香了。
可哪有这样买房的?
说是来租房,看了一眼就直接拍板要买?
除非……这人是真正的有钱人。
可他这身打扮,怎么看也不像啊……
“六万五!”大叔一咬牙,报出了一个自己都觉得离谱的价,
“你要是真想要,就这个价!我……我还得回家跟老婆孩子商量一下,这毕竟是大事!”
“成。”
李克垚干脆利落。
“五万五,您要是想卖,就去一中门口那个‘一品海鲜’的摊子,说找李克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