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吵!吵!”玄诚祖师凌厉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刀,狠狠扫过争得面红耳赤的赤阳、清风子、紫霄三人,连带着试图和稀泥的玉衡和发出警告的灵韵也未能幸免,“一峰镇守?稳固道心?雷霆淬炼?星衍阁共参?还有你,枯木!别以为老夫看不出你眼里的算计!”
他猛地抬起捏着玉锁的手,莹白温润的玉锁在他掌中,与胸前那片湿痕、鼻梁的微肿形成了极致荒诞的对比。
“此物从何而来?!”玄诚祖师的声音嘶哑低沉,带着滔天的怒意,“是那寒潭孽畜龙尾巴上那小祸胎的!是那小祸胎吐了老夫一脸奶、揪了老夫胡子、最后被一道光裹着跑了之后,遗留下来的‘赃物’!是它!砸了老夫的鼻子!”
他越说越气,胸前的湿痕晃得更厉害,奶酸味似乎都浓郁了几分:“你们一个个!不想着如何应对那深不可测的玄龙!不想着探明那小祸胎的根脚来历!不想着收拾这寒潭烂摊子!倒有闲心在这里争抢这…这烫手的赃物?!我逍遥宗太上祖师的脸面,都被你们丢到九幽寒渊里去了吗?!”
玄诚祖师的咆哮如同寒潭刮起的阴风,带着刺骨的冰碴子,瞬间冻僵了赤阳真人的离火真罡,扑灭了清风子祖师的谄媚笑容,凝滞了紫霄真人周身的电弧,也让玉衡、枯木、灵韵三位祖师神色各异,或尴尬,或凝重,或若有所思。
赤阳真人被吼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按在剑柄上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最终只是从鼻孔里重重哼出一股灼热的白气,别过头去。清风子祖师缩了缩脖子,老脸上谄媚的笑容僵住,变成了更深的苦相,嘴里无声地念叨着“拂尘…我的拂尘…”。紫霄真人周身紫电无声内敛,脸色阴沉。
就在这因玄诚祖师暴怒而再次陷入的、更加压抑冰冷的死寂之中——
“呜…嗯…”
一声极其微弱、极其短促、如同初生幼猫般的嘤咛,毫无征兆地,穿透了厚重的潭水和冰冷的空气,无比清晰地钻入了七位祖师敏锐的耳中!
声音的来源,并非潭边,也非天空。
而是…那墨绿色、深不见底的寒潭之下!
这声音太微弱了,细若游丝,仿佛下一刻就会断绝。但在场七位修为通天的太上祖师,何等耳力?这声嘤咛,如同最细微的冰针刺入神魂,瞬间让他们汗毛倒竖!
清风子祖师反应最快!他那张本就苦兮兮的老脸“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如纸,毫无血色!浑浊的老眼猛地瞪大,里面充满了极度的惊恐和难以置信,枯瘦的手指颤抖地指向脚下那深不见底的墨绿寒潭,声音尖利得变了调:
“师…师兄!听…听到了吗?!那…那小祸胎…他…他没死?!他…他还在下面!!”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尖叫出来的,带着一种见了鬼般的恐惧。他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差点踩到身后一块湿滑的石头摔倒。
“什么?!”
“不可能!”
“那玄龙…”
“嘶…”
其余几位祖师也是瞬间脸色剧变!赤阳真人猛地转过头,离火真罡再次腾起,警惕地锁定寒潭水面!紫霄真人周身电光再现,噼啪作响!玉衡、枯木、灵韵三位祖师也瞬间灵力涌动,护体宝光升腾,目光死死盯向那死寂的潭水!
玄诚祖师捏着玉锁的手猛地一紧!心头如同被一只冰冷的鬼爪狠狠攥住!那小祸胎…没被玄龙带走?还是…被玄龙丢回了寒潭深处?这声嘤咛…虚弱、无助…难道…难道那玄龙并非护着他,而是…将他囚禁在了这万古冰寒的潭底?!
这念头一起,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板直冲顶门!比寒潭之水更加冰冷刺骨!若真如此,那玄龙方才那看似“宝贝”的接引姿态,岂非是…戏弄?!而他们七人,竟被一条龙当猴耍了?!
就在这惊疑、恐惧、寒意交织,即将引爆新一轮混乱的临界点——
“呜…嗯…哇——!!!”
那潭底传来的微弱嘤咛,如同积蓄了最后一点力量,猛地拔高、撕裂、爆发!
“哇啊啊啊——!!!”
一声嘹亮无比、尖锐刺耳、充满了无尽委屈、痛苦、恐惧和求生本能的婴儿啼哭,如同被压抑了千万年的灭世魔音,毫无保留地、狂暴地撕裂了寒潭万古的死寂!撕裂了潭边压抑的肃杀!狠狠撞进了七位祖师、乃至整个后山所有生灵的耳膜与神魂深处!
这哭声!
比在宗门大殿里更加凄厉!
比在玄龙尾巴上更加无助!
比任何一次都要撕心裂肺!仿佛来自九幽地狱最深处的绝望呐喊!
“咔!咔嚓嚓——!”
哭声所及,寒潭边缘那些凝结了万载寒气的厚重冰棱,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纹!紧接着,在众人惊骇的目光注视下,无数或大或小的冰棱轰然炸裂!冰屑如同锋利的刀刃,裹挟着刺骨的寒气,四散激射!
“嗡——!”
玄诚祖师首当其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