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玩心大起,也用力回拽藤蔓:“卫卫…拉小虫虫!”
那条墨绿藤蔓似乎也来了“兴致”,锯齿小爪子牢牢勾住衣角,藤蔓本体也用力回拽!
一场极其幼稚、极其滑稽的“拔河”游戏,就在这梦幻般的紫荧地衣上,在一个三岁幼童和一条神秘植物的藤蔓之间展开了!
“嘿咻!嘿咻!”欧卫小脸憋得通红,使出吃奶的劲儿往后拽,小脚丫在苔藓上蹬出浅浅的痕迹。
墨绿藤蔓绷得笔直,锯齿小爪子死死“咬”住衣角,也用力回拉。
“幼尊!松手!快松手!”玄龙残念简直要疯了!它感觉自己的残魂都在抽搐!这小祖宗怎么什么都能玩起来?!那藤蔓一看就不是善茬!那锯齿小爪子寒光闪闪,万一划伤了幼尊怎么办?!
“不嘛!卫卫…要赢!”欧卫玩得正起劲,哪里肯听?他两只小手都抓住了藤蔓,小身子几乎后仰成了四十五度,跟那条韧性十足的藤蔓较上了劲。
就在这时,旁边另一条稍细一些的墨绿藤蔓似乎也被这“热闹”吸引,悄无声息地探了过来。它的锯齿小爪子没有去勾衣服,而是好奇地、轻轻地…碰了碰欧卫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红的小脸蛋。
冰凉滑腻的触感传来!
“呀!凉!”欧卫被这突如其来的“偷袭”吓了一跳,小手一松!
那条正和他“拔河”的藤蔓骤然失去了对抗的力量,藤蔓猛地回弹!
噗通!
欧卫被自己松手的力量带得向后一仰,再次摔倒在柔软的紫荧地衣上,摔了个四脚朝天。
“呜…又摔…”小家伙委屈地扁扁嘴,纯净的大眼睛看向那条“偷袭”他脸蛋的细藤蔓。
那条细藤蔓似乎也吓了一跳,猛地缩了回去,锯齿小爪子藏在白玉枝干后面,只露出一点点尖端,仿佛在“偷看”。
“坏虫虫!”欧卫指着它控诉。
那条和他“拔河”的粗藤蔓,此时也松弛下来,锯齿小爪子依旧勾着他的衣角,藤蔓本体却轻轻摇曳着,顶端微微下垂,对着摔倒在地的欧卫,似乎在…“道歉”?或者…“邀请”他继续玩?
欧卫坐起来,揉了揉小屁股(还好苔藓软),看看那条勾着自己衣角的粗藤蔓,又看看那条躲躲闪闪的细藤蔓,再看看那丛静静绽放着七彩霞光、仿佛在“看戏”的奇花,小脑袋里灵光一闪!
他手脚并用地爬起来,小脸上露出一个狡黠(自以为)的笑容。他走到那丛白玉枝干前,伸出小手,没有再去碰花,也没有去拽藤蔓,而是…轻轻地拍了拍那温润如玉的主枝干。
“大树树…”他奶声奶气地叫道,纯净的大眼睛看着那七彩霞光,“…花花…好看!虫虫…好玩!但是…卫卫…要回家啦!”
他的声音清脆,带着孩童特有的直白和一点点告别的小小失落。
话音落下,整丛奇异的植物仿佛都安静了一瞬。
那些流转的七彩霞光似乎变得更加柔和。勾住欧卫衣角的那条粗藤蔓,锯齿小爪子犹豫了一下,然后…轻轻地松开了。
那条躲在枝干后的细藤蔓,也悄悄探出一点“脑袋”(锯齿小爪子)。
一股温和的、带着些许不舍和祝福的意念波动,如同微风般拂过欧卫。
“大树树…再见!花花…再见!小虫虫…再见!”欧卫开心地挥了挥小手,纯净的笑容如同初升的朝阳,照亮了这片梦幻的小湾。他不再留恋,转身,迈开小短腿,继续沿着暗河向上游走去。嫩黄的小袄衣角上,还残留着一个被锯齿小爪子勾出来的、小小的三角形破洞。
手腕上,暗金龙纹印记的光芒微弱到了极点,玄龙残念的意念带着一种劫后余生般的虚脱和深深的、难以言喻的荒谬感:“…走了…终于…走了…这…这都是…什么事啊…”
那丛白玉枝干七彩奇花,静静地目送着那小小的、沾满紫色荧光的身影消失在暗河上游的雾气与星辉中。霞光流转,异香袅袅,墨绿藤蔓无意识地轻轻摆动。那片紫荧地衣上的光点,也渐渐恢复了规律的沉浮。
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又啼笑皆非的“奇花曳衣”,只是这亘古溶洞中一个短暂而奇异的梦。
然而,就在欧卫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尽头后不久。
嗡!
那丛奇花最顶端、花蕊中光芒最为凝练深邃的一朵七彩花苞(之前似乎并未完全绽放),花瓣微微颤动了一下。花蕊中心,那米粒大小的七彩光核无声地旋转着,一缕极其精纯、带着灵性的七彩霞光被分离出来,如同一条微缩的彩虹丝带。
这条七彩霞光丝带,轻盈地脱离了花蕊,仿佛拥有生命般,在空气中盘旋了一下,然后循着空气中残留的那一丝微弱的、属于欧卫的纯净气息,以及…那沾染在紫荧地衣上的生命印记(他摔倒时留下的气息),悄无声息地、迅疾无比地…追了上去!
它穿过弥漫的水雾,越过嶙峋的乱石,速度极快,目标明确!
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