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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铁闾脸上泛起苦意,难怪对方不追击,任由自己逃跑。
仔细感受了下,体内霸道的太阴寒意蔓延速度虽然不快,但在半个时辰之内,就将覆盖体内所有器官,介时……
而按照现在的行进速度,半个时辰连黑石镇都到不了。
“季儿!”铁闾停下脚步。
“师……师父?”铁季哆嗦着嘴唇,心里冒起不好感觉。
“咳咳咳……看样子,为师是走不出去了。”铁闾长叹一声,抬头看向南方,那是炼锋号的方向。
风愈发疾,飞雪打着旋落下。
“不……不……不会的。”铁季摇了摇头,劝道:“师父你……”
铁闾摇了摇手,打断他说话:
“为师小看了这‘太阴凝魄神光’,此时太阴寒意已入主脉,无药可救。”
“而你,只受了荡魂音的影响,虽然也是阴毒入体,但总归不甚严重。”
说道这里,铁闾猛咳不断,佝偻着身子,捂住嘴,发出呼哧呼哧的喘气之声。
“师父!”铁季大惊失色,赶忙上前拍他背部。
“不……不用了!”铁闾摆摆手,示意他不用再拍。
张开手,看到掌心间咳出的血水里,夹杂着湛蓝色的细碎冰晶。
“呵!”
铁闾摇了摇头,没有在意:
“季儿,你听着。”
铁季眼中噙泪,颤抖着:“师……师父,我在。”
“为师是出不去了,你回炼锋号后,我书房内那张松竹图后面有个盒子,你把盒子取出来,立马赶往山阳。”
“到了那里,你可以去‘天宏号’找一个名为赵升阳的绣衣卫,你把盒子给他,然后将事情经过说一遍……”
说到这里,铁闾按住铁季肩膀,再次提醒:“记住,要亲手把盒子交给赵升阳。”
“嗯!”铁季哽咽着应下。
“去吧!”铁闾轻轻一推,目送铁季蹒跚着离去,风雪中三步一回头。
他记起了十八年前,那也是个风雪交加的夜晚,在街上遇见了流浪地铁季。
当时发生了什么事呢?
铁闾一时想不起来,他只觉身体愈发麻木,连伤肺的不适之感,也不知何时已经失去。
“结束了……”铁闾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不是他的伤势好转,而是身体在逐渐失去知觉。
这是,要死了!
想到这里,他突然记起来了,他记起了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什么事情。
这是他不愿意回忆的一幕。
那天,百炼门门主同人比武出了意外。
他得到消息后,伙同几名大盗,趁夜袭杀百炼门。
他抓住百炼门门主所遗独子,那是个十四岁的少年,逼问之下获得《锻兵之法》与《熔铁真罡》的秘籍。
最后在其苦苦哀求之下,一刀斩下了他的头颅。
“斩草要除根。”这句话是他做人的基准,事若不做,做就做绝。
“再来一次,我会不会饶他一命?”铁闾气息逐渐围绕,眼神迷茫,眼前幻出那少年飞起的头颅。
嗯?不对。
这不是幻象,铁闾眼睛猛地睁圆。
远处,失去头颅的铁季,俯身栽倒,身躯陷入雪中。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