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幽暗且静谧,塘火已灭,只剩零星余炭尚未熄灭,发出点点红光。
角落处,周雪盈轻吟一声,幽幽醒转,她睁开双眼,瞪着屋顶一阵发呆。
“这是哪里?我怎么在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大雪封山,寒毒发作……来到小屋,服丹抑制寒毒,接下来的就是零星的记忆片段。
同陈彻的对话,然后是喝酒……动手抢……最后,应该是喝醉了的吧?
“……”
“完了完了,好尴尬……”周雪盈感觉脸上火辣辣,脚趾不自觉抠紧。
想起自己之前一贯温柔大方形象,面对陈彻更是以开朗大姐姐的姿态,她更是绷不住:
“这……这让我怎么见人……都怪陈彻的奶酒,谁知道那么大后劲……”
想到这里,她转偏头用目光搜寻,借着些微炭火,发现陈彻就在距离几尺外的地上侧躺着,似乎仍未睡醒。
“要不……就当这事没发生过?”周雪盈一个激灵,突然想到了个好主意。
“就这么办,只要我不说,谁也不知道。”周雪盈心里一松,打定主意,绝口不提此事。
然而没过片刻,她突然想到:“要是……待会陈彻主动提起这事……”
“怎么办?怎么办……”
正当周雪盈绞尽脑汁,想的头上都要冒烟的时候。
边上陈彻突然微微一动,似乎马上就要转醒的样子。
周雪盈心中一凛,下意识闭上双眼,装作仍未睡醒的样子。
然而,下一刻她就后悔了:“不对啊!我又没做错什么事,为什么要装睡?”
然而陈彻那边传来起身声响,这时候睁眼就更尴尬了。
周雪盈没察觉到,自己不知何时开始,就下意识地在陈彻面前维持形象。
“盈盈姐?”陈彻声音传来。
“唔,是陈彻呀?”
周雪盈缓缓睁开眼睛,装作一幅刚睡醒的摸样。
“盈盈姐,我出去一下……”陈彻打了个招呼,避出屋外,好让周雪盈起身。
“好!”
“吱呀!”陈彻推门而出,一道晨光透入屋内,木门随即合上,房间重新陷入黑暗。
周雪盈霍得坐起,眼前一片黑暗,当即指掐法诀:“辉月聚荧,现!”
一团清冷光辉出现空中,照亮了室内的环境,这是模仿辉月光华的荧辉术,常用作照明。
她掀开兽皮,正欲起身,结果发现自己身上衣服有些皱,而且肩头发丝也有些散乱。
转身拿过行囊,从里面翻找出一件衣服。
随后法诀再起:“玄冰结魄,太阴化形,万象显真,显!”
蓝光幽现,在空中勾勒出尺许大小的圆形图案,下一刻,冰凌凝结,化作一面亮可鉴人的冰镜。
“嘻嘻……”周雪盈拍了拍手,对着镜子得意一笑,这才低头从行囊里翻出木梳脂粉……
……
北征大营,同一时间,依然在帐外,依然是绣衣卫,依然是身穿绛红袍服白发童颜的王公公。
只是这次,地上盖着黑布的尸体,比之昨日,足足多了十五六具。
脸上凝固惊恐之色的林显和百户钱庸两人,并排摆在最前。
“混账!”王鹤袅沉声怒喝,林显的死亡,让他再无之前从容。
他猛地一甩袍袖,抬手虚抓状,惊呼声中,跪在五六步外的青衣皂吏毫无阻挡之力,被其吸入手中。
王鹤袅掐着皂吏脖颈,五指如铁钳般夹住他,眼含煞气,冷声斥问: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我不知道啊?”青衣皂吏强忍着喉部不适,小心解释:
“小的只是黑石镇班头……昨日晌午有人报案,说在镇里发现这几位大人遇害,我们立即上报……待等到半夜,才有人来通知,知道是京里来的大人。”
他试图转头,却发现动弹不得,只得用眼神示意地面:“这不,我们连夜就将人运来……”
这说了等于没说,王鹤袅本就心焦如焚,这堆话里又没能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不由怒从心起。
他手上一紧:“你……”
“禀报公公!”一名身穿赤袍的绣衣卫带着两名身着黑袍捧着公文的手下,快步行来,走到跟前行礼道:
“公公,勘验结果出来了……百户大人和兄弟们身上的伤,都是同一人所为。而且……”
他顿了顿,见王鹤袅目光转向自己,声音不自觉低了几分:
“而且,同之前刘公公等人一样,凶手用的都是同一把刀。”
“什么?”王鹤袅微微一怔,手上不自觉松开。
“咳咳咳……”皂吏跌落地上,呛咳不停。
众人看都未看他一眼,把目光集中在赤袍绣衣卫身上。
“正如公公所想。”赤袍绣衣卫取过一旁手下递来的公文,跨步上前,摊开呈于王鹤袅面前:
“凶手……正是那陈彻!”
“疑似通脉后期?”王鹤袅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