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无忌上前打量一番后,得出了结论:
“瞧这模样,至少有三年没人住了。”
“不过现场没打斗痕迹,而且……”柳无忌从角落里捡起一样东西,“他们应该是下山去别的地方居住了。”
他手中是把破旧的弹弓,弓上的兽筋已经枯朽崩断,桦木弓身被盘磨的光滑无比,足见其主人对它的喜爱。
大家看得清楚,这弹弓不到巴掌大小,显然不是成年人用的,而是给儿童的玩物。
这里曾有幼童居住,不管身份是什么,跟常氏兄弟肯定有所关联。
“如此看来,还是要先去镇里。只是劳累大家白跑了一趟。”周敢苦笑说道。
上山难,下山倒是方便了许多。
没过多少时间,就已到了山脚。
几人来到镇上,很简单就打听到了常氏兄弟的消息。
“你说莫歧山上的那俩猎户啊?他们就住镇东头……诺,你看那家就是了。”背柴的是名农家汉子,刚被周敢拉住时还有些害怕,不过听他是找人,胆子立马就回来了,甚至主动给几人带路。
“谢过兄弟,这点意思你收着……”周敢递过几个铜钱,让那农家汉子有些不好意思,几番推辞后,才高兴地收下。
目送农家汉子离开后,几人来到一户灰砖黑瓦的小院门前,一圈篱笆扎在院前,里面几只鸡鸭正在啄食槽里菜叶。
许是听到有人过来,一只黄狗冲出门口,被周敢身形所惊,又缩回房内,隔着门槛对几人狂哮。
“汪汪汪……”
“别嚎了……”呵斥声中一名中年农妇叉腰从门里出来,见到几人站在自家门前,顿时一怔。
“几位是?”中年农妇不知所措,顿时愣在当场。
她一辈子没出过镇子,哪见过陈彻萧星瑶这等人物,更何况身后的周敢身高近丈,简直就是传说里的门神一般。
“常坤,常俊住这里吗?我是他们朋友。”周敢上前几步,语气尽量温和。
“哦哦……是大伯和阿俊的朋友,我这就去叫他们……”中年农妇惊醒过来,回头就像屋内跑去:
“阿俊……阿俊……外面来客人了!”
“是谁啊?”一道不耐烦声音响起。
“我……我也不认识,说是来找你和大伯的……”
声音一滞,随即更大动静传来。
“哎,你干啥拿弓?”
“快走,带着铁蛋去找我哥……”说话间,木门撞响,一道高大身影如猛兽般冲出,手上弯弓满月:
“来啊,你们这帮走狗……”
话音未落,却是突然一滞。
“周敢?”
日暮近斜,残阳余光洒落大地,劳作一天的农夫扛着锄头从田间回来,身后的妻子提着竹篮,里面还有刚摘的新鲜蔬菜,时不时同农夫说笑几句,几名顽童在田埂上嬉笑跑闹,他们蹦跳的身影被夕阳拉的老长。
周敢负手而立,隔着篱笆远眺这暮景象。
身后声音传来:
“这样的生活其实也不错……你说是吧?”
周敢没有回头,只摇摇头沉声说道:
“如果没有苛税,没有徭役,没有人整天惦记着自己那几分田地,这样的生活确实不错。”
“……”停顿许久,一声叹息响起:“那又能如何?我现在是个废人!”
周敢转身,顿时瞳孔一缩,面前是一名单腿柱拐的壮年男子,拎着个粗瓷酒瓶斜倚在门框。
这名男子胡须拉茬,身上酒气四溢,虽然身材魁梧,但却显的十分颓废。
“常坤,你的腿是怎么回事?”周敢一时语塞。
常坤苦笑摇头:
“铁蛋来酒铺寻我,说家里有客人,就拖着我回来,没想到是你……”
“你的腿到底是怎么回事?朝廷?仇人?还是吕……”
周敢还是不解,常坤十年前就是三阶武者,一手箭术更是出神入化,怎么会弄得个身落残疾的下场,他一时间就把可能想了个遍。
“都不是!”常坤柱拐跳动几下,移到一块大青石上坐下,拿起酒瓶往嘴里倒了一口:
“说来好笑……我这腿是被一条毒蛇所伤。”
“毒蛇?”周敢感到有些不可置信,什么毒蛇能伤到三阶武者。
“对,就是毒蛇。”
常坤拍拍齐膝而断的大腿,回忆起当时发生的事情:
“四年前……那是个冬天,如同前些日子般下起了大雪,我在雪地里追一头火狐。没成想,就在路过一道山沟时,突然从雪地里窜出条奇怪的小蛇,一口咬在我脚上,当时就昏了过去,等常俊找来时,这条腿就已经没用了……”
“什么蛇会在大雪天出来?”周敢从没听过有蛇在雪地里行动的。
常坤脸色有些落寞:“我也不知道,那蛇长得并不起眼,黄腹黑鳞仅尺许长短,事后我也曾打听过,从没人见过这种蛇……说起来就因为是冬天,才没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