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还伴随着一阵诡异的滴答声,像是水流从高空慢吞吞滴落。
“啪嗒”几滴不知名液体,落在了季紫的脑门上。
带来令人战栗的寒意,仿佛深入骨髓。
“好香!好美味的气息,光是闻着她可爱的味道,我都已经受不了了。”
“该死的,黑塔已经几十年没有送来过向导了。”
“让我尝尝,快让我尝一尝!”
一些个难听,又扭曲的魔鬼电音争先恐后的进入她的大脑。
顺便还携带着一份不属于她的记忆。
季紫好不容易将原身的死前回忆录走马灯似的看完。
一睁眼,原本喧闹嘈杂的四周,瞬时寂静无声。
漫无边际的黑夜中,一双深沉又阴郁的眼睛仿佛穿越了时间与空间,向她注视而来,可她,却像全身上下都被绑了绳索,不能动弹。
该死的!
原主也太惨了吧!
被自己的坏批闺蜜算计,挨个儿得罪遍了那些美强惨的未婚夫们也就算了,怎么还能是个草包呢!
不过也对,她要不是个草包,也不会被骗到这种地步。
正想着,一股奇怪的缠绕感自脚踝升起,季紫看不见那是个什么东西,但直觉告诉她,这玩意儿可不是个人。
“大哥,大哥你饶了我吧,我刚穿来,屁股都还没有捂热呢……”她吓得磕磕巴巴的求饶。
“我还不想死啊!呜呜呜呜……”
那东西宛若流动的液体,散发出浓烈的恶臭,一路从下到上,攀上了她的腰间。
无助的季紫吓得哇哇大哭。
“吵死了。”
黑夜突然吐露出三个冰冷的字眼。
腰间流动的玩意儿一停,霎时间如同萎缩的花枝藤蔓般从她的身上褪去,紧接着,发出痛苦扭曲的嘶叫声。
“律大人,我们不知道她是您的人……”
“律大人!饶命啊,我们再也不敢了……”
那些电子合成音般的低鸣声只说完前半句,就被急速的碾压吞没,化为一地的黑色脓水。
空气中的恶臭与黏腻感也跟着消退。
哭声却还在继续。
好似要把身体里的全部委屈和伤心都一起发泄出来似的。
季紫哭得停不下来。
直到——
黑夜中劈开一道刺眼的亮光。
浑身赤裸,伤痕遍布的黑发少年从黑夜中走来,身上拖着沉重的玄铁锁链,半张脸被银制的止咬器挡住,只露出一双锐利、冷漠的白瞳。
“你是谁?”
“你叫什么名字?”
在少年的凝视下,季紫很快感觉到与先前醒来时一样的压抑感。
她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视线,还有意识。
名字脱口而出。
“我叫季紫。”
“名字不错,我记住了。”
声音不像是从少年嘴巴里发出,倒像是长在她的脑子里。
一遍遍的回响。
“你是我的了。”
……
再醒来,季紫已经回到了白塔医疗室。
有关于黑塔的事,她只模糊的记得一双白瞳。
“白瞳?”
“你确定?”
医疗室的医生不可置信的又问了一遍。
季紫点了点头。
没发觉守在医疗舱外的几名高层,几乎是一瞬间,脸色全变。
整个星际中,只有那位大人拥有一双罕见的白瞳。
然而,传闻他为了守护上一个世纪的最后一块净土,脑域污染程度高达九级,满级十级,早已因异化严重,堕落成了黑暗哨兵,被永久监禁在黑塔的最深处。
终身失去自由。
静默片刻。
一位身穿墨蓝色制服的糙胡子长官上前,季紫认出他就是自己在白塔的直系领导,势利眼,说话难听,还经常给她穿小鞋。
“季向导,发生这样的事,我很抱歉。”
“我已经向中央白塔为你申请了一个月的休假,这一个月你可以安心在宿舍休养,本月工资照常发放。”
什么?
就这么一句轻飘飘的“本月工资照常发放”就想把她给打发了?
她可不是傻子原主了!
季紫按下医疗舱床边的红色呼叫键,医生立刻为她打开了封闭的舱门。
“长官。”
“我怀疑这次的事件是有人故意要害我,我请求申诉调查。”
糙胡子脸上的表情尴尬了一瞬,立刻讨好的看向身前左右两位肩章比他更多的长官。
“这件事,白塔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是,长官请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派人调查清楚的。”
话音一落。
医疗室的大门被人从外“砰”地一脚踹开。
“不用调查了,像季紫这样的人渣向导,白塔的哨兵们,谁不希望她死?”
一听这嚣张狂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