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潮似海,喧闹声响彻震耳,往来人影更是鱼龙混杂,炼气化基皆有,但在京城法阵的笼罩镇压下,却是威势不显,以避免强弱、仙凡间不必要的麻烦。
周文崇兄弟俩行走其中,不断打量着四周,而在二人身后则跟着一众家族子弟。
“这明京还真是繁华啊,霓虹彩灯终日不熄,楼宇连天,当真是大气磅礴。”
“灵物都糟践到摆在路边售卖,也不怕其中灵机消散。”
周文偃说着,目光也在坊市两侧的摊贩店铺中打转,也是被琳琅满目的灵物所吸引,心中也不由感叹。
此前他长居山中,知道家族有二三十道化基宝物,灵树繁多,炼气、启灵级别的修行资粮,更是如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般,就以为自家强大雄厚,哪怕比不过传说中的明京,应当也不会相差太大。
但现在,光是这一小小的坊市,其中低阶灵物就浩如烟海,其他地界谋夺的启灵资粮,于此则是置于路边售卖;而那些店铺楼阁内,更有浓郁气机浮现,显然是更为珍贵的化基宝物,乃至是可为道参的上等珍宝。
这也许是背后势力故意以化基灵物为饵,以此来招揽往客,但能摆在这,也已然说明了京都势力的底蕴雄厚,而像这样的坊市,明京还有数十处,就更别说其他种种,可想而知京都势力是何其恐怖。
想到这里,周文偃不免有些低沉,身后那些子弟就更是落寞,有些更是低垂颓丧着,浑然不复出发时的昂扬意气。
毕竟,他们自出生起,周家就是雄踞一方的鼎盛大族,四境山河莫不臣服,远邦势力无不恭敬,自是为族而意盛昂扬,现在面对这么大的落差,又怎么可能不为之所动。
当然,两地的差距之所以这么大,其实也同很多方面有关。
明京作为赵国都城,如今又是天下所望的圣地,天然就引得八方修士汇聚,异域势力云集,种种资源自然也随之涌来。
而除此以外,那就是赵国很多真君的后裔氏族,也安居于此。
赵国如今明面上共有四十一位真君,但玄丹势力却只有十三家,总共为二十三位真君,而剩下的十八位真君虽然也有各自的氏族宗门,但却并未雄踞一方,就连分封的郡国都只是象征性地占了部分地域。
这自然不是他们不想成为玄丹势力,而是惧怕强族袭掠。
其中有些更是都曾雄霸过一方,但后来被大妖袭击得损失惨重,险些氏族断绝,道统覆灭,也就渐渐熄了称霸自立的念头,皈依皇族为客卿,氏族宗门也随之偏安一隅。
不过,这样的势力底蕴自然不能以化基的标准来衡量,曰为隐宗,曰为大族。
而这些势力全聚到明京,另有八方修者涌来,使得明京的昌盛繁荣,莫说是周家,就算是其他王域大国,都无法与之相提并论。
周文崇感知到身后族人低落情况,也是止于原地,顿了顿,低声道:“明京乃大都,整个人族的风云汇聚之地,如此繁华昌盛也实属常理,莫要这般低落颓丧。”
“当年家族尚未起势,老祖低微,修为浅薄,可曾像你们这样失落颓丧过?还不是坚磐如山,另有数代前人托举,才有了家族现在的风光,才有了三君庇族的昌盛。”
“有这功夫失神落魄,感悲伤秋,还不如在坊市多看看,磨砺眼力,寻觅些有用的宝物,以助道途广进无阻。”
“谨遵族老教诲。”
那些景嘉、元昭辈子弟顿被喝住,无不垂首恭敬,随后便散入坊市之中。
一旁的周文偃讪笑连连,他同哥哥心意相通,自然感知得到周文崇心中怒意如何,而方才悲感伤秋者就有他,说是指着他骂都不为过。
“前面那楼唤作珍宝阁,哥哥要不要去看上一看,说不定就有毒物蛊虫之类的珍藏。”
“还有,明日的天骄大比,哥哥当真不参加吗?”
“这些年咱们家没得过什么好名次,即便都知道是给求证者让路,但修行界也有了不少流言蜚语,说咱们西南几家徒有虚名。”
“如此损名,于家族不利,于族人子弟心境有碍,就算让路,也当显威一二吧。”
“一切全听曾叔公安排……”
……
而在另一边的内城庭院内,周承明、周珏瑜二人坐在院中,正对着一众情报细看。
张知哲夫妇二人则坐在不远处,一人闭目感风,以精进道行,一人持宝孕生,以谋求化基;至于司徒白风等人,那自然是散入城中,或打探情报,或庇护小辈。
“没想到北玄神宗此番也会来,其为太玄神道第一宗门,尊有三百六十神只,对神道钻研甚深,应当有缓减神道侵蚀的法子。”
周承明在册上不断扫视,旋即被一行吸引,也是双目迸发精芒。
“就是不知道这一宗所需何物,家族能否满足。”
周珏瑜微微颔首,宽大手掌掠过籍册,落在其中一页上。
“蛮辽古国的天城部,这个也一并记下来,此部传闻是武道的起源所在,若是能同其交易,说不定就能为修武的道途壮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