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正跑了进来,夺过了陆老爹手里的棍子。
“你们兄弟这都要干什么!砸下去要吃官司的!”
“谁吃官司可不一定!”陆青青冷声道。
“大乾律法:盗人坟墓,与拐卖人口,讹诈,杀人同罪,处以磔刑。
而伤人断腿,不过赔偿银两,杖刑三十。
他要告官,尽管去。”
“什么,什么盗人坟墓?谁?”里正不敢置信。
盗人坟墓可是遭天谴的大罪,谁这么缺德,莫非是……
他看向陆兴德。
“你,你活该呀!”
其实这里,陆青青偷换了概念。
陆兴德是毁人坟墓,并不是偷盗。
偷盗是处磔刑,毁人坟墓,像这种普通坟墓,到官府也就是挨板子赔偿的事。
不过,怎么样陆兴德都是不敢报官的。
“我挖他婆娘的墓,还不是他和陈氏不清不楚!”陆兴德怨念重重的叫嚣。
这次没等其他人动手,谁也没想到陆风突然一脚跺向陆兴德的小腿。
伴随着陆兴德的惨叫,他的小腿折了。
陆长发和陆长顺不由的往后倒退。
“谁也不能污蔑我爹,冒犯我娘!”
从知道娘的坟墓被掘了,陆风胸口就憋着一股火气。
他比陆青青和陆云大,娘的模样记得清清楚楚,感情自然也最深刻。
怎么会容许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大伯挖了她的坟!
陆老大一家子直接被震慑住,满院子只有陆兴德的哀嚎声。
柳婆子终于颠颠的跟过来了。
“驴蛋子,找着人没有哇?”
刘里正的乳名叫小驴蛋,不过早就没人这么喊了,他娘死了以后,也就是柳婆子还这么喊他。
刘里正这才想起干啥来了。
“你家媳妇子都在吧,柳婶子说刚才看见有拍花子的拍走了一个人,我让刘二柱几个去追了。”
“我家都在!”陆长顺大声道。
陆兴德的哀嚎声也小了些。
陆青青看向那几间破屋。
老大媳妇和老二媳妇躲在门缝往外看。
最边上的小破屋,窗户半开,露出一个与陈翠花有几分相似的黄瘦女孩子的面容。
她也在朝外看,但是眼神漠然,好像一切与她无关。
陆青青皱了皱眉,心里觉得不大对劲。
“不,大伯母不在。”陆青青说。
“她去割猪草了!”大儿媳从门缝里嚷。
柳婆子忽然“哦哦”一声。
她想起来了,那双鞋可不是翠花跳河的时候穿的吗?
因为大拇指勾着破洞,跳河也没从脚上掉下来。
“那个人是翠花啊!”
“你胡说什么!我娘割猪草去了!”陆长顺朝着柳婆子使厉害。
柳婆子不由缩了缩脑袋。
但看到陆青青在,又抻起脖子:“说不定割猪草被掳走了呢!
反正待会二柱回来就知道了!”
“柳婆婆说的对!”陆青青肯定的对她点头,然后摸出包里仅剩下的五颗糖给她。
“柳婆婆,你怎么发现拍花子的?”
陆青青现在已经无比确信那人就是陈翠花。
这家人也太没人性了,竟然卖老婆,卖亲娘!
柳婆子拿着糖那个高兴啊,一下子给五块,回去能分着份儿了!
青丫头也太大方了。
她咧着没几颗牙的嘴笑起来。
“就是看见一个丑老头赶着牛车嘛……”
原本陆兴德一家子还没想到柳婆子说的拍花子是哪个,现在听到柳婆子一讲,全都变了脸色。
“谁让你们多管闲事!”陆兴德不顾腿伤爬起来,对着里正和柳婆子大喊。
“那根本不是拍花子!那是陈翠花娘家亲戚,是带着她去看病的!”
“你刚才不是说大嫂去割猪草了吗?”陆老爹冷冷的说。
“我用不着跟你说!总之,你们不要管我家的闲事!”
现在谁都知道不对了。
里正愤怒道:“今天我还偏偏管定了!刚把婆娘逼得跳河,现在我倒要看看,你这又是整的哪出!”
“里正叔!人带回来了!”
此时,刘二柱和另外两个青年,把那老头和陈翠花全带回来了。
“完了……”陆长发和陆长顺兄弟俩脸色如丧考妣。
陆兴德愤恨的看着陆老爹。
“陈氏,这怎么回事?”里正问。
那老头已经率先开嚷:“陆兴德,你什么意思,我钱都给你了!”
“对,陈氏现在是你的!我已经把她休了!”陆兴德恶狠狠的说。
陈翠花头发乱的像个疯婆子,嘴巴有淤青,听到此话,想大骂,声音却哑的喊不了大声。
从昨天中午吃了两碗面,这又到第二天中午了,她滴水未进。
“陆兴德,你不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