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不算特别大的溶洞中,林林站满了人,昏黄的烛火跳动着,映着众人的表情,个个阴沉。
每每听到外面不时响起的辱骂,众人便整齐面皮抽搐,手按长刀。
恨不得直接杀出去,把外面叫骂的人,砍成一千八百段。
“艹!”
其中一个阴翳鹰钩鼻的男人,率先忍耐不住,“噌”的一声拔出长刀,怒火冲天般,朝不远的梯口冲去。
“妈的!要忍你们忍!这口鸟气老子是忍不了了,我现在就出去宰了他!”
阴翳男一边怒骂着,一边踹开了两个想要拦住他的持刀人,动作飞快的就要冲进梯口。
满面的怒容,怕是把外面叫骂的程处默,一刀刀凌迟,都解不了心头仇恨。
“殷六!滚回来!”
另一边,被众人隐隐捧为首位的人,翘着二郎腿,双手交织拄在腿上,戴着一面半边遮脸面具,让人看不清面容。
灵动的眸子,平静看着即将走进梯口的殷六,冷声呵斥道:“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出去!”
“嗤。”
被称作殷六的阴翳男,脚下一顿,转头看向喊他的人,愤愤不平道:“大……老大!我忍不了,那孙子把咱们祖孙八代,都骂一遍了!”
“我说了!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出去!”那人缓缓起身,中性的声音散发出刺骨的寒意,腰间长剑也不知何时,已然出鞘。
“敢违命者!死!”
那人举起手中长剑,剑尖幽幽闪烁寒光,映着烛火,绕上一丝红芒,遥指着殷六的脖颈。
“我……”
殷六死死咬牙,想要转身,却不敢有一丝动作。
那人的话,在场中人丝毫不会怀疑。
既然说了,但有人异动,必然会血洒当场,成为剑下亡魂。
“艹!”
殷六满是怒气的哧了声,跺脚气愤的走到一旁,蹲在地上。
让他违抗那人的命令,他不敢,但让他就这么算了,他也咽不下气。
他也不是什么沉不住气的人,实是外面的人骂的太难听了。
什么若是不降,汝妻子吾养之,与众兄弟同享。
什么负隅顽抗,妻做妓,母为娼,他日日去光顾,一年半载就给他们造个弟弟妹妹出来。
就这么一阵下去,他们人人多了个爹,多了个爷爷,多了个……等等……
殷六蹲在那,听着程处默还是不停辱骂的声音,只感觉脑门上绿油油的。
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儿子到底是不是自己亲生的。
“噌——”
呵斥殷六的那人,见他没有反抗,缓缓将长剑收了回去,暗暗松气。
她又如何不知道众人心中怨气,但对方既然敢叫阵,必然是有备而来,冒然出去,就是一群朝着屠宰场大门撞的绵羊。
送死的货。
也不知道邬凝现在怎么样了。
夜婧坐回椅子上,内心微叹,目中浮现一丝忧虑。
当时她们二人,背着父亲偷偷跑出来,也没想到会遭遇今天的事情,沉寂了多年,还是被官府的人给发现了。
现在他们不出去,外面的唐军也拿他们没办法,不过,总是这么强压也不是办法。
夜婧目光扫过洞内众人,个个脸色沉闷,随时都处在暴怒的边缘。
即便她能压制住众人,不出三日,洞内储存的粮草耗尽,他们也得饿死在这。
该怎么办呢……
夜婧眼中闪过一丝茫然,静坐在椅子上。
……
此外。
程处默讪讪的,放下手中的铁皮喇叭,表情不忿。
“娘的,这群鳖孙真他娘的能忍!”
把他嘴皮子都骂干了,一点动静都没有,要不是再三找邬凝确认过没有第二条道,他都以为对面是不是早跑了。
“啧啧,处默,你实力还是不太行啊。”尉迟宝琳玩味儿的目光,扫了扫程处默,一把夺过铁皮喇叭,咧嘴笑道:“还是看俺的吧,区区几个毛贼,俺只需略微出手……”
“哼!最好如此!”
见手中物被夺去,程处默也懒得再争抢,骂了这么一阵,他也是累了,索性就交给尉迟宝琳去。
大不了就是几人轮番骂阵,日夜循环。
经过多次对邬凝的威胁,他早得知庙下藏得粮食只够三天。
对面不出来,就等着活活饿死吧。
尉迟宝琳见程处默不争不抢,顿觉无趣,岔岔的举起铁皮喇叭,深吸口气。
“里面人听着,速速投降……”
“叮哐——”
尉迟宝琳酝酿半晌,声音刚脱口,众人便听叮哐的金属落地声,从破庙废墟中,缓缓走出一个女人。
她面容清秀、不施粉黛便已然倾城,算不上绝色的容颜上,不苟言笑,略显出几分冰冷,亭亭玉立的妙曼身姿,迈着莹莹小步朝外走出。
“我们可以投降,但,有一个条件!”
夜婧扔下长剑,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