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手问题解决,接下来就是人员的过冬问题,过冬物资是否完备,则昭示着工程是否能够如期完成。
毕竟开春前的这段时间,工程效率肯定会受到极大的影响,有些地段,甚至难以进行施工。
冬季施工的难度可想而知,但是现实却不等人,北狄可不会等你修好了永济渠再南下入侵。
所以只能做好后勤,保障工期了。
这就需要大量的粮草,按照王清晨等人的计算,至少也得十万两白银。
工程就是这样,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
“东宫的银子我是动不了的,户部一应司员现在见我都躲得远远的,我是真的要不出来了,
总不至于从我的小金库出吧,虽说这两年我没怎么花费,有点存银,但是拿来补这个窟窿也是远远不够的”
梁朝摊在椅子上。
员外郎段柳来信已经阐明,粮草只能用到落雪之前,如果再没有补给。
不仅工程要停工,甚至有可能激起民变,这才是最恐怖的。
而且现在数万役工,既缺冬装,又缺保暖设施,如果落雪,死亡无计,更无法保证工期和工程质量。
所以,一切都是钱的问题。
“钱嘛倒是容易解决,只是朝廷恐怕要出血才行,就看殿下您有没有这个权力了”王清晨说道。
办法他早就想好了,只是想要能够顺利实现,钱财只不过是囊中之物。
“啊?这也能解决?这可是十万两?可不是小数目,再说皇爷爷的内帑也没多少银子,我也调不出来啊!”
听到要朝廷出钱,梁朝想当然的以为是要陛下的内帑出钱,这显然行不通。
大运河的开凿,前前后后,户部出了何止千万两白银,但是一直拖到现在还未竣工,朝廷实在耗不起了。
而且他也没脸去找皇爷爷要钱,毕竟这是皇爷爷第一次交给自己差事,再回头找去,他不要面子的吗?
“不不不,不需要朝廷出钱,其实办法有两个,左右不过一个卖字”王清晨说道。
“这第一个方法就是卖漕运”王清晨说道。
这并不稀奇,雒阳至杭州的航道民用货船大多都要收取数额不等的过路费。
他们要做的就是个预付项目,比如一千两银子,十年内永济渠可以免费过船三千条
再比如,一百两银子可以做洛州至安阳段的客运生意,以此类推。
“如此筹集银钱,应该不难”王清晨说道。
梁朝沉思片刻,有些犹豫,毕竟漕运自古便说不清楚。
其中利益纠葛太多,每年死在大运河南段水路上的人命多不胜数。
即便是他这个皇孙也搞不定,万一陷进去,再想出来可就难了。
“另一个呢?”
对于梁朝的犹豫他早有预料,毕竟前世的各种收费站,运行几十年仍然亏损,这其中的猫腻谁又不知道呢?
“另一个就简单多了,我这几天算了一下,永济渠周边可做良港的地方有六个,京师这边就算了,
但是其余五个地方还是可以做文章的,安阳、德州、沧州、天津卫、幽州五地,
假设每个地方对外出售一百间商铺,那就是五百间,一间卖上一千两,那就是足足五十万两银子,
这还不算小港小站,此外还可以卖库房、地块、以及服务等等”王清晨说道。
“可是那些地方现在还是荒地啊?”梁朝不解,荒地能卖出什么价钱。
“现在是荒地,那是因为永济渠还没有通航,永济渠一旦通航,那就是风水宝地,
京师的人都不傻,如果殿下您现在不点破,届时蜂拥而至的皇亲国戚就会将这些地方吞噬殆尽,
与其让他们赚钱,不如我们先拿这笔钱将永济渠通航再说”
“而且,我刚刚查了律条,永济渠周边三公里之内都属于征收范围,
也就是说您现在才是这些土地的主人”王清晨说道。
确实如此,梁朝作为永济渠的总负责人,完全能够自行处置这些地块。
用来赚钱保证永济渠的成功贯通,这才是重中之重。
“这……”梁朝一瞬间也有些震惊,至少五十万两白银的入账,这让他这个皇孙也有点震惊。
这可不是五千两,也不是五万两,而是整整五十万两,即便是再修四分之一的永济渠都行了。
此刻对于他这个刚刚十六岁的少年来说冲击实在太大,他不是没见过钱。
但是他从没拥有过这么多钱,这还是只初步估算,作为永济渠的掌舵人,这是他的权利。
“你稍等,我先进宫问清楚再说”
梁朝风风火火地起身,毕竟这么大一桩事,已经不是他能随便处理的了,恐怕即便是陛下都要动心的。
“那您可得快点,时间不等人啊!马上就是冬季了”王清晨提醒道。
而梁朝去确认的就是自己是否真的拥有这些地块的处置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