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清晨,刘晟照例在村子后面的林子里练功。
八式裂风刀,从“恶虎坐坡”开始,一招一式,似慢实快,寒光烈烈。
刀刃斩裂空气,气流激荡,发出沉沉闷响,好似虎吼。
原地似来了头凶恶黑虎,在嘶吼咆哮,扑杀猎物,搏斗敌手,虎虎生威,煞气腾腾。
在“虎骨”“刀心”的加持下,这门《黑虎裂风刀》已经被他练到了极为高深的境地,只差一点,就能悟得真意…
也就是,常说的刀意。
就在这时,地面微微颤动,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是有大队人马…正赶过来…”
刘晟若有所思,望向村口方向:
“是…来收税的?”
片刻后,他回到家中,和阿婆,玉娘交代一声,便前往村口。
如今村里的丁口,不足原来的十分之一。
人少税寡。
也不知,官府会拿出什么应对方法来…
刘晟很好奇!
但很快,他就不好奇了…
“县尊有令,今年夏税,按村坊来收!
白水村有户一百一十三,丁口四百七十二人,应交夏税,五百七十二两。
限你们三日内,交齐税款,否则,以抗税论处,从重从严从速,抄家斩首,刺配流放…”
宣读的胥吏,身高六尺余,虎背熊腰,将身上的皂袍撑得鼓鼓囊囊。
说完,他扭了扭脖子,向众人轻蔑一笑:
“你们也可以逃跑试试,看某等…能不能抓到你们!”
这家伙好眼熟…
是他!
上次把原身鞭打致死的那个鲁姓胥吏!
师父那天杀透县衙,斩了不知多少胥吏…
这厮运气真好,居然躲过这一劫!
而且,还凝出了筋骨劲,如今是二境武师了!
刘晟低着头,“鹞形”天赋加持下,却是将四周看得清清楚楚。
这次来白水村的胥吏,共有十一人,除了他是筋骨武师外…
剩下十人,修为大多在气血小成,到圆满之间。
听他们之前私下交谈,隐约以“师兄师弟”相称…
很可能是城里那些武馆的弟子门人。
“你们村原来的童甲长死了,我帮你们指一个,免得你们相互推诿…”
这时,鲁衙役再度开口,他扫了眼人群,不由皱起了眉头。
十来户人家,个个面容枯槁,瘦不拉几,显然敲不出什么油水。
直到他看到刘晟…
身材高大,骨架匀称,筋肉饱满,器宇轩昂。
一看就是家境殷实之辈!
能榨不少油水!
显然,这家伙没有认出眼前这少年。
他目光闪烁几下,一指刘晟:
“就你了,三日内,把你们白水村的税银收齐,送到衙门。
少一个铜板,你都得自掏腰包补齐,否则国法处置……
新来的大老爷,可是眼里揉不得沙的人!”
剩下十三户人家,要分摊五百七十二两税银,户均四十四两…
怎么看都不可能实现。
所以…是要杀我这头“猪”,吃肉咯?
刘晟低头不语,眼中只剩一片冰冷。
“刘晟?”
鲁衙役在户册上勾画了几下,猛地抬头,眼中恍然:
“我记起来了,之前清丈田地,有个穷书生屡次阻扰,被某家抽了二十鞭,是你?”
“鲁差爷好记性。”
刘晟抬起头,一脸“畏惧”之色。
“呸,怂样,看来是上次被打怕了。”
鲁衙役心头嘲笑一声,彻底放下心来。
这小子别看身子骨壮了不少,但实则还是和过去一样…
怂!
更何况,自己如今突破二境,速胜奔马,手撕虎豹,杀他易如反掌…
可以放心“榨油”了。
“记住了,你只有三天时间,到时若交不齐夏税,唯你是问!”
鲁衙役冷着脸威胁一声,这才和其他衙役打马离去,前往其他村子催收。
等到一众衙役离去,村民顿时活了起来。
他们相互使了个眼色,最后齐齐看向刘晟,有幸灾乐祸,有冷眼旁观,还有几个面带哂笑。
唯独,没有同情和关心。
沉默片刻后,孙大抢先开口,两手一摊:
“晟哥儿,我家穷得揭不开锅了,这税是交不了,你自个想想办法吧。”
言下之意,摊到他家头上的四十四两银,他是一个铜板都不交。
有了他开头,其他村民相继跟进——
“我家也是,这都吃了个把月粥了,哪来银子?”
“你们刘家富裕,帮我们扛过这次,我们会记得你家的好!”
“是呀,是呀,你爷当年可是秀才,肯定存了不少家当,都拿出来,帮帮大伙呗…”
“我家还有事,夏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