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半空,刘晟低吼,筋骨齐鸣,外劲勃发。
刹那间,皮肤表面异化出片片青鳞,眉骨凸出,眼瞳变作暗黄竖瞳。
他身形猛地横移三尺,避开穿喉一剑,脚下好似生风,借势飘向营外。
毫不恋战!
废话,在不使用化身的情况下,他可打不过真形境。
何况营地里,如今可都是他的人!
“这是什么身法?”
张慕白一剑落空,眼中满是诧异。
他可是真形武师,内外合一,凝出真劲,已经洗髓换血。
别说是筋骨境,便是脏腑境武师,面对他这一剑,不死也得重伤。
可似刘晟这般轻飘飘的,在方寸间躲过的,还从未有过!
这贼子不仅箭术惊人,连身法也如此出众?
张慕白双眼一眯,口中高呼:
“刘兄弟,为何连夜离营?”
说着,他体型膨胀,头顶隆起,嘴巴前突,体表生出大片青色鹤羽……
好似一头披着衣袍的巨鹤!
下一刻,他纵身一跃,横扑数十丈,就追到刘晟身后,手中长剑荡起漫天残影,悍然刺下:
“可是为兄招待不周?”
“不周?”
就在这时,前冲的刘晟忽然一顿。
人若青蛇翻身,骤然扭转,违逆常理,青蛇剑竟是从胯下钻出,迎了上去。
“纳兰小姐很润,把我伺候得很舒服!”
“你找死!”
刹那间,两剑猛烈碰撞,交击成百上千次,发出刺耳打铁声,密密麻麻。
“铛铛铛!”
大片火星喷溅,照亮了两人的脸孔。
刘晟青鳞覆面,邪气凛然,掌中青剑如蛇,所过之处,阴风乍起,腥气扑面。
张慕白形如妖鹤,剑似鹤喙,飞腾扑击,唳啸惊天,速度极快,看不清残影。
两人以快打快,从营内打到营外,所过之处,阴风呼啸,鹤唳刺耳,草木倒伏,山石崩碎。
好在二人皆有顾忌,避开立下的“生门”,才让营地保存大半。
追上来的纳兰柔等人,见状个个脸色大变。
这乡巴佬真是筋骨境?
与张慕白交手十几回合,才仅处下风?
要知道,他们往常和张慕白交手切磋时,可没人能撑过十招!
尤其纳兰柔,想起之前被此人按在桌上的情形,他手上那股蛮力,便是她催动内劲,都挣脱不开!
这人有上等根骨!
难怪杜冰雁对他另眼相看。
“呦呦!”
就在这时,黑暗中响起一声鹿鸣,斜刺里冲出一道身影,杀入战团。
正是张慕白的坐骑,那头鹿精!
“轰!”
下一刻,黑暗中爆出一团刺眼亮光。
霎那间,狂风大作,飞沙走石,更有凄厉鹿鸣响起。
等到尘埃落地,众人上前一看,就见张慕白持剑而立,脸色铁青。
在他身下,鹿精被削去犄角,满头是血,惨叫不止。
好在没有性命之忧。
紧接着,一个可怕的想法浮上纳兰柔等人心头——
那刘晟不仅在张慕白手下全身而退,而且还伤了他的坐骑?!
似察觉到空气中的异常,张慕白抖落剑上血珠,沉声道:
“那贼子皮坚肉厚,剑法已悟真意,绝不可能是筋骨境!”
说完,见众人还没缓过劲来,他张口娴熟地泼起了污水:
“此人处心积虑,潜伏在缉妖司,所图甚大,恐怕与那凶犯武嵩…脱不开关系!”
这么一说,众人反应过来,纷纷点头。
想他们这些宗门弟子,哪个不是从小跟从名师,夏练三伏,冬练三九,食药膳,泡药汤,吞丹服药,兢兢业业十数年,方有今日的成绩。
那人不过山中村户,要名师没名师,要功法没功法,要资源没资源,纵使天赋异禀,又如何能强过他们?
必是凶犯武嵩的同伙!
这时,有人开口:
“张师兄,眼下当如何处置?冰雁姐回来,怎么交代?”
张慕白目光闪烁几下,看向纳兰柔:
“柔儿,那贼人可有喝下……”
见她点头,张慕白松了口气,收剑入鞘:
“三日断魂散毒性霸道,一旦发作,便是真形武师也难以幸免。
这贼子…此时或许正藏在某处,忍受千刀万剐般的剧痛,闭目等死。”
……
“爽死了!”
五六十里外,一处山洞中,刘晟除下衣袍,赤条条地泡入洞中冷泉,借此降低身体的温度。
此时的他,好似一只煮熟的大虾,浑身上下赤红一片,散发着惊人的热量,灼滚泉水,冒出大片水雾。
体内毒性还在发作,源源不断,一波接一波,好似永无止境。
可在“噬毒”天赋的炼化下,尽数化作滚滚热流,散入四肢百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