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管事有些心疼章知颜,说起来这位靖安侯夫人是主子的大伯母,竟也如此心狠。
章知颜释然一笑,“横竖我已知其为人,洞察其阴谋,只拿她当个笑话罢了。多谢金管事替我打听。”
“主子有事,奴婢应当尽力。”
“我这儿还有件事,你要尽早做准备。”
“请主子吩咐。”金管事坐直身子,态度很是恭敬。
“过几日,兴许有个丫头,我要交于你,你将她藏起来。原本我是要藏到我庄子上的,又唯恐有人口风不紧,坏了我的事。”
“主子放心,我一定办好此事,届时您知会一声便是。”
“我会让绿竹悄悄把人送去你那儿,你也要小心,若发现有人鬼鬼祟祟,一定要留个心眼儿。”
“是。”
章知颜欲言又止,随后招手,金管事倾斜身子,凑近章知颜,章知颜在其耳畔又嘱咐了一件事。
“这事,你也替我去办,把这凌香阁水粉推荐给那位‘赵夫人’。住铜雀胡同倒数第三户。若是凑巧碰见世子爷在那儿,那就对了。”
金管事睁大眼睛,“世子爷?莫非这是他的?”
外宅二字,金管事不敢说出口。
章知颜微笑点头,“正如你想的那样。横竖,你来我这玉琼院都是报账的,世子爷也未曾见过你,不必担心被世子爷认出来。”
金管事点点头,“奴婢省得了。”
章知颜把该交代的都交待了,能准备的诱饵也放了,就等鱼自己上钩了,之后的每一日,她都很期待。
五月初一,章知颜原本打算去鸡鸣寺上香,替自己祈福,奈何天公不作美,一场春雨来得极大,倾盆而泄,没有停歇的意思,等到雨停已是未时三刻,错过了上香的好时辰。
大雨初歇,枝叶花瓣上还残留着点点雨滴,微风拂过混着淡淡青草香和花香,积着的雨水从屋檐滴下,偶尔掉落几滴在廊下栏杆上,玉琼院的仆妇们正拿干燥的绸巾擦拭。
“主子,您要不要睡一会儿?”绿茵端着茶盏过来,已泡好了碧螺春。
“不了,我若是午后睡了,夜里就睡不着。”
“那奴婢把椅子放至廊下,您坐着喝茶赏景?”
“也好,把我的绣篓拿来,我把荷包、帕子都绣完。”
待绿茵将东西备置齐全,章知颜就坐到廊下,随口问道:“初五就是端午节,那些东西都预备下了么?”
“主子放心,艾草、菖蒲、雄黄酒这些早就在库里了,明日就开始分发下去。那日的宴席菜单子,大厨房管事嬷嬷也备了三张,说是今日就拿过来给您过目。”
“还有送几家姻亲的礼物单子,管家怎么还不拿来给我过目?”章知颜敛眉,原本这些送礼的事,由她来定夺,这个月,管家竟然都先告知国公爷,国公爷点头了,管家才拿来。
“他是怕我贪污公中钱财,还是觉着我一手遮天了?”章知颜认真绣着一个碧色荷包,荷花、荷叶还是她事先画好打样的。
绿茵答道:“奴婢倒是觉着管家不敢越过主子,可能是国公爷想要防着主子,也可能是有个别府邸的回礼特殊些,所以国公爷要亲自过目。”
“你这丫头有长进,赏你晚上多吃一个菜,加菜的钱算我的。”章知颜听后便笑了。
到了用晚膳的时候,章知颜果真赏了玉琼院仆妇们每人一个菜,算是加菜,这钱从她月例银子里扣。
晚膳席面,章知颜还要了一瓶米酒,瓷白酒瓶里冒出香甜的味道,她给自己满上一杯,品了一口,微甜清爽,口齿留香。
绿茵给她布菜,“主子,明日也是好日子,您再去上香。”
“我也是这么想的,要赶在端午之前。等到端午那日可就来不及了,宫中有宫宴,晚上是家宴。我是希望今年这端午,宫宴就别办了,每次去宫中都累极了。”
装扮隆重,规矩又多,唯恐出错,章知颜是真不喜欢去那儿。
她依稀记得,前世的今年,端午就没办宫宴,因为李贵妃病了,老皇帝没心思办宴。
“今日怎么不见绿竹?”章知颜突然发现每日负责她膳食的绿竹不见了。
“主子,她晌午还在的,等会儿奴婢回后罩房去瞧瞧。”绿茵也觉得奇怪,绿竹说是有事出府,如今天色都暗了,玉琼院的婆子已掌灯。
说话间,绿竹就掀帘子进来,有些气喘,“主子,您果然料准了。”
绿茵赶紧退守至门帘外。
“何事?”章知颜正了正身子。
“侯夫人命小喜以小丫头的身份混进‘赵府’,伺机给那外室下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