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这地方可不比内地,昼夜温差大。”
“要是生个病,那可就麻烦了。”
王小红站在门外,怯生生的探着头,往子里看,怀里还抱着两床被褥。
姜未晞这才将手中的铁锹放下,尴尬的笑了两声。
还真是习惯了,一个人去乡下的时候,总是要提防村里的闲汉。
怎么到了现在这个习惯还是没改过来。
现在兵团里全是知青和部队上的同志,倒是不用过于紧张。
她拍了拍手上的灰尘,从王小红手中接过棉被。
这沉甸甸的分量,一个棉被少说也有个七八斤重,还带着新棉花特有的蓬松感。
把棉被放置好,又从箱子里拿出两块从沪市带来的点心,用油纸包好,随后递给王小红。
“王同志,多谢你这么晚还给我送棉被,这是我带来的零嘴,你尝尝。”
王小红也是一愣,这从大城市来的知青,哪个不是自视清高。
向姜未晞这样的她倒是第一次见。
“不不用,这东西精贵,还是你自己留着吃。”
王小红急忙推拒,在这边疆兵团,就连一块肥皂都是稀罕物,就更别说这点心了。
“这又不是什么宝贵东西,就是个零嘴,我看咱两差不多年纪,你还跟我客气什么?”
“你要是不收,那你就把棉被拿回去,我可不敢用。”
姜未晞说完,转身就假装要去拿棉被。
王小红一看这架势,只能将点心收下。
棉被要是没送出去,陆副团长那边也没法交代。
俗话说吃人嘴短,拿人手软。
既然收了她的点心,日后在畜牧连自然也会对姜未晞关照上一些。
今日的事,可是在团部传了个遍。
都说今年来的知青不简单。
就现在来看,这个姜未晞倒是不似传言那般。
二人寒暄一阵,说的也都是一些团场里的基本情况。
王小红走后,姜未晞将被褥整理好,再看看这破屋。
总算是能住人了。
团部知青点。
姜时清倒是成了团宠,几人围坐在一起。
“姜同志,那个姜未晞真是你堂妹啊?”
“我看她用的东西可都不便宜,就那个皮箱,在我们当地百货商店都得三十多块,都能抵得上一个普通工人一个月的工资了。”
“还有身上穿的料子和那个纱巾,一看就不是便宜货。”
“还说自己不是资本家?我可是不信!”
“”
姜时清听到这个话,脸上含笑,却没有反驳。
“你们几个可别胡说,小心传到那人的耳朵里去”
“传到她耳朵里又能怎么样?也不看看自己的做派!她还能堵住我们的嘴不成?”
刘淑娟一脸不屑的撇了撇嘴,不以为然的说道。
“哎,大家都别这么说,她再怎么说都是我堂妹,虽说她确实有点大小姐脾气,可”
姜时清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的无奈。
但是这话说的可是有几分的意味深长。
“可什么?姜同志,我看你就是太心软了!”
“我要是你,早上就跟她打起来了!”
刘淑娟看着姜时清翻了个白眼,似乎是对姜时清早上的表现不满意。
“就是!你就是太懦弱了,要是我,我也跟她打,都是两个胳膊两条腿的人,谁怕谁!”
“咱们能下乡的知青,谁在家不是宝贝?”
另一个扎着麻花辫的女知青不忿的开口。
姜时清端起一旁的搪瓷缸轻轻抿了一口。
她低垂着眼眸,身子微微发颤,像是极力压抑着内心的情绪。
“我我不是怕她只是”
姜时清声音极低,声音中满是委屈,她咬了咬唇,这欲言又止的样子。
倒是让人遐想连篇。
“只是什么?你倒是说啊!”
刘淑娟是个急性子,不耐烦的催促。
“她毕竟是我堂妹,家里的长辈都疼她,我要是跟她闹僵了,等回到家里”
姜时清说着眼眶就开始泛红,声音也越来越小。
“你就是太软弱了,一看就好欺负!”
“我看她就是仗着自己在家里受宠,就专门欺负你,你现在还有心情替她着想呢?”
“要我说,你就该告到团部去,住猪圈都算便宜她了!”
麻花辫女知青听到姜时清这话,也是气急了。
自己家里的情况和姜时清说的差不多,只不是家里人疼爱的是她那个不争气的弟弟!
什么好东西都是第一时间给她弟弟。
自己可是什么都落不到,还要时不时跟别人做比较。
她也是因为这个情况,才选择来的边疆兵团。
眼不见为净!
姜时清缓缓将搪瓷缸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