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盛宠,在本朝可是闻所未闻,后宫之中议论纷纷。
可是,宫里的高位中,廖太后只作不知,一心只惦记着晋康长公主。
正一品妃位上的章贵妃和邵贤妃,前者刚被禁了足,解禁后,除了去乾安殿告罪之外,未曾再踏出甘泉宫一步。后者自小产之后,便一直称病不出。
两位妃位娘娘未曾领头谏言,底下的嫔妃们也不好说些什么。
一来是谁也不想做那个出头鸟,二来,宫中嫔妃大多是皇上还未登基时,后院的妃妾,基本上家世普通,少数是宫女出身,没有根基。
至于家世好的秀女们,都被关在撷芳宫中,连皇上的面都见不着,自然也不必让家里人上书。
毕竟,这个时候让父辈掺和进来,得罪皇上事小,万一皇上真的听谏言,翻了让人的牌子,也轮不到她们。
属实是没必要。
聪明人,知道这时候不该动,不那么聪明的,又没有折腾的本事。
故而,除了御史台上了几封折子,劝谏皇上要“一碗水端平”,不要“沉迷后宫”之外,并未掀起多大风浪。
但令虞容韶没有想到的是,这日,虞容韶等到了一位意料之外的访客。
彼时正处午后,虞容韶午歇方起,无事可做,便令雀莺将裴南璟上次赏的那盒拳头大小的宝石拿出来,又让她准备了雕刻器具,准备雕宝石花来消遣。
三人围坐在桌旁,苏叶、白芷几个也站在一旁凑热闹。
雀莺捧起一块宝石,兴冲冲地问:“小主,你看这块绛红色的,雕梅花怎么样?制成玉佩,配小主那条秋香色的裙子,好看极了。”
白芷觑看虞容韶的神色,见她纵着雀莺提想法,便也试探着开口提了提建议:“雀莺姐姐说的是,不过,依奴婢愚见,既是制成玉佩来搭秋香色,倒不如换成茱萸。”
“红色的茱萸,倒是特别。”鹧鸪挑了挑眉,笑着接话。
见鹧鸪似乎赞同她的提议,白芷期待地望向虞容韶,“小主您觉得呢?”
虞容韶手指轻点茶盏沿,轻笑着答:“这有何难,都做便是了。”
鹧鸪“欸”了一声,从雀莺手里将那块绛红色宝石接了过来,“这样感情好,奴婢来把这块宝石切开,一半雕梅花,另一半雕茱萸。”
见雀莺没有及时接话,鹧鸪给了她一个眼神,雀莺连忙道:“正是正是,那我来给鹧鸪姐姐打下手。”
虞容韶颔首,几人开始忙碌起来。
白芷趁空隙悄悄瞥了鹧鸪和雀莺一眼,眼底不由得浮现了几分艳羡,若是她也能像两位姐姐一般得小主器重?
还不等她继续想象到那时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景象,苏叶便推了推她,白芷愕然回神,只见雀莺朝她伸出了手:“将錾子递过来。”
白芷一怔,才意识到錾子正在她手中握着,她连忙递上,随后,小心翼翼地偷觑小主,虞容韶脸色并无变化,一心画图纸,白芷这才稍稍放心。
这时,小祺在门外恭声请示:“小主,长春宫林婕妤来访,正在院外候着,小主是否一见?”
自从上一回蔡美人硬闯折桂堂后,虞容韶担心再出现这种情况,在院门处专门又设了门卫处,着福祺祥瑞四名太监两人一组,轮班守着。
裴南璟闻此,专门又从乾安殿拨了四名身强体健的太监给虞容韶,用以替班。名义上,则还是乾安殿的人,只是日常听从虞容韶的吩咐。
所以今天进来通传的人换成了小祺。
而蔡美人,虽说裴南璟并没有禁她的足,许是因为被降位分,导致颜面受损的缘故,这七日来都像偏殿的纪选侍一样,从未踏出过院门半步。
“林婕妤?”听到这个名字,虞容韶难免想到了当初廖珠娥给她的莲花玉佩。
莫非林婕妤知道了什么?
否则,她们之间没有交情,林婕妤何故突然上门。
虞容韶思忖片刻,吩咐道:“请林婕妤进来。苏叶,备茶。”
说着话,虞容韶起身坐到榻上,鹧鸪、雀莺几个也放下了手中的活计,各自做各自的准备。
林婕妤进来的很快,她温和笑着,对虞容韶行了平礼:“虞婕妤,我不请自到,没有妨碍婕妤的事吧?”
虞容韶朝她望去,只见林婕妤一袭素衣,长发随意在脑后挽起,别了一根白玉长钗,零星金丁香点缀,其余再无装饰,再配上清雅的气质,端得上秀丽大方。
与之一比,虞容韶的装扮委实有些繁琐。
这样的人,当真会与杀害张秀女之事相关吗?
“倒也没什么要紧事,左不过摆弄些小玩意罢了,打发时间。”
对客气的人,便要以同样的方式对待。虞容韶随手将茱萸纹样图纸放下,笑答。
林婕妤于榻的另一侧坐下,笑道:“婕妤谦虚了,如今宫里谁人不知,虞婕妤可是位大忙人,每天不但要跑慈安宫,还要时刻准备着接驾,还有人说,虞婕妤现下是一个人作两个人使呢。”
说到这儿,林婕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