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之砚话锋一转,视线落在她光洁的额头上,那里结痂的伤口在阳光下依然显眼,“钱氏交代,她是在刘青撕扯她衣襟时,情急之下摸到盐罐砸中刘青头部,致其昏迷或短暂失去行动力,而后才寻机用利器刺死他。那么”
他顿了顿,每个字都清晰无比:“娘子额角这道伤,又是如何来的?”
“那日你回娘家,走到村口,恰好看见刘青与人拉扯,受惊跌入山沟撞伤可钱氏供述,她与刘青发生冲突,是在刘青死前一晚,地点在她家,而非村口树林。时间、地点,似乎都对不上?”
秋风吹过,卷起几片枯叶打着旋儿落在驴车上。
陆逢时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窜起。
她低估了裴之砚。
他不仅没信,还将她前后说辞的矛盾之处,连同钱氏口供,一丝不落地串联起来。
精准找到了她谎言中最脆弱的一环!
那晚她为了解释晚归和额伤,临时编造遇见土匪受惊跌落山沟的故事,此刻成了悬在她头顶的利剑。
钱氏的供词,成了刺穿她谎言的铁证。
裴之砚的目光依旧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审视:“钱氏所杀之人,是闯入她家欲行不轨的刘青。那你呢?那晚在村口树林你拉扯的是谁?让你受惊坠沟的‘意外’,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