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无懈可击,完美地封死了所有情感和个人表达的通道。
林峰看着芬恩平静离开的背影,一股强烈的无力感如同冰冷的潮水漫过心头。面对马克,他有的是雷霆手段打压其傲慢;面对远在中国的周子轩(这个念头一闪而过),林海可以用“混沌熔炉”冲撞其心魔。但面对芬恩这块由“完美顺境”浇筑而成、名为“安全正确”的浑然顽石,他感觉自己所有的训练理念、经验乃至引以为傲的“破壁”能力,都像撞上了物理学上的绝对刚体,徒劳无功。他甚至尝试过把那颗象征着“混乱”、“不完美”与“未知”的生锈三星旧球——那颗曾在中国熔炉里翻滚过的球——故意放在芬恩的训练台上。芬恩只是看了一眼,然后极其自然地、一丝不苟地用干净的毛巾将它擦拭干净,仿佛对待一件沾染了尘埃的标准器材,平静地将其放回公共器材框,继续使用崭新、光亮、符合一切标准的训练球。那锈球上的斑驳,对他而言,是需要被清除的“错误”,而非蕴含可能的“启示”。
“钥匙…”林峰的目光落回那颗被芬恩擦得锃亮却依旧布满岁月锈迹的旧球上,冰封的眼底深处,第一次翻涌起深沉的困惑和一丝…茫然。他需要一个能真正穿透那层完美光滑外壳的契机。一个能让他感到“痛”、感到“渴望”、感到“困惑”、甚至感到“愤怒”,从而主动想要去打破那层安全屏障的契机。一个能证明给他看,世界并非只有“正确”这一条笔直大道,甚至“错误”和“混乱”的荆棘小径,也可能通向意想不到的风景或胜利的契机。否则,再高明的训练手段,也只会让这台“精密机器”在预设的轨道上运行得更加稳定、更加封闭,永远无法蜕变成拥有自我意志、能够独自面对风暴的战士。
克鲁格的耐心在滴答作响的倒计时,施耐德沉甸甸的信任是唯一的支撑,却也是无形的压力。时间成了林峰最紧迫的敌人,而芬恩内心那把无形的、由“完美顺境”锻造的锁,则是他面前最光滑、最坚硬、似乎无解的顽石。他需要一把能在这光滑石面上留下第一道刻痕的凿子,或者…等待一次足以撼动其存在根基的、来自命运本身的意外撞击。在慕尼黑深秋的寒意中,林峰第一次感到了“无计可施”的冰冷。